弘历拧眉道:“高氏一事,皇后由始至终都不知情,何来挑拨二字?”
高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对她倒是好得很,处处维护,只可怜我的如钰,陪你从潜邸到皇宫,多年真心相待,换来的却是你的绝情狠心,若不杀你,我如何对得起如钰在天之灵!”
弘历面色冷酷地道:“你只知朕杀了你女儿,可又知你女儿害了多少人?就连太后身边的水月,也是被她害死;若是依罪论处,她根本就没资格被追封皇贵妃,朕为顾及你颜面,方才赐了她这份不相配的哀荣。”
“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不等弘历出声,高斌已是用力拂袖,面色狰狞地道:“莫说如钰不会害人,就算真害了又如何,多年来,我奔波多处,治理水患,所救之人不知凡几,这些功劳难道还抵不了区区几条人命吗?”
“荒唐!”弘历怒声道:“若依着你的话,岂非任何人犯了事,都可拿他以前做过的善事好事来抵消,那还要律法何用?!”
高斌厉声道:“别人我不管,总之我救了那么多人,不管如钰犯了什么样的罪,你都不该杀她!”
高斌话音未落,殿门再次开启,凌若扶着水秀的手走了进来,面目肃冷地道:“高斌,你一心只记自己功劳,却忘了自己的过错!”
面对这位历经三朝风雨的太后,高斌眸中出现一抹惧意,但很快又梗着脖子道:“我有什么过错!”
“雍正十二年,你治水失利,淹毁无数良田不说,死伤诸多百姓;乾隆六年,你再一次治水失利,令朝廷损失数以百万两计,还有乾隆十三年,高斌,经你之手,死去之人,何止千数,若非皇上惜你是个人才,且明白天灾水患,实非人力所能控制,你早就已经人头落地;哀家问你,这笔帐该如何算?!”
高斌被她问得答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不自在地道:“水利一事,本就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出错,偶尔犯错,没什么稀奇的。”
“好一句没什么稀奇。”凌若冷笑道:“你救了人,是大功;害死人,则是理所当然,高斌,这笔帐你算得可真好!”
高斌咬一咬牙,“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不念旧情,用那样卑鄙的手杀害死如钰。”
“当年,高氏欲与当时为娴妃的皇后争宠,挑拨先皇后以天花谋害娴妃,结果出了变化,娴妃无事,哀家指去侍候先皇后的水月却身染天花,不治身亡!”凌若冷冷盯着高斌,寒声道:“水月虽是下人,但她侍候哀家多年,哀家早已将她视如亲人,结果却死在她的手上,这笔帐,要怎么算?永琏是皇帝的嫡长子,她却狠心加害,这笔帐又要怎么算?!”
高斌语气僵硬地道:“人已经死了,你们自然怎么说都可以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如钰真做了这些事,为何不见你们明着处置,而是要偷偷摸摸的害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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