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听得来气,斥道:“你以为太后与皇上不想吗?可若是处置了慧贤皇贵妃,你会肯罢休吗,到时候不知是要上书求情,还是要直接辞官威胁!”
凌若漠然望着高斌,忽地摇头道:“你口口声声说是皇帝害死了高氏,可依哀家看,你才是真正害死高氏的凶手!”
面对凌若突如其来的指责,高斌勃然道:“胡说,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疼她爱她尚来不及,又怎会害她!”
凌若盯着他满是怒意的双眼,冷言道:“正如水月所说,你爱女心切,断然不肯眼看女儿在宫中受委屈,即便只是降位份,也非你所能忍受,到时候,必然上书奏请,若皇上不肯答应,只怕就要以辞官来威胁;只要皇帝还需要你治水,就不得不受你的威胁,复高氏之位,甚至许她更高的位份,也就是说,不论高氏做错什么,只要有你这个父亲在,皇帝就都不可罚她惩她,哀家可有说错?”
高斌咬牙未语,凌若续道:“下毒谋害嫡皇子,以天花加害嫔妃,桩桩件件皆是不可饶之事,可就因为你,皇上不可罚她,甚至连说句重话也要思虑再三;有些事情,可以饶一次,饶两次,但不可能永无休止地饶下去,令后宫不得安宁!”
在凌若说完许久后,高斌都没有说话,弘历记着一事,强忍了体内越发强烈的痛楚道:“高斌,朕问你,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方简曾说过,高斌来质问他时,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所以,应该是有人故意将这件事告诉高斌,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那人究竟是谁,又从何得知!
高斌茫然看着弘历,许久,他忽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很想知道吗?可惜,我不打算告诉你;还有,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药瘾应该开始发作了吧?这个药是我从一个专门种罂栗的人手里得来了,他告诉我,此药是他用秘法熬制出来的,比大烟膏效果不知好了多少,但同样的,一旦上瘾,就难以戒除,若勉强为之,非死即疯!”说着,他又打量了弘历一眼,道:“看你气虚体弱之样,想来已经有一阵子没服用此药了吧?可惜,想要摆脱这个药,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死!”
凌若脸色铁青地道:“不可能,定有戒除之法,快说!”
高斌冷笑道:“确实没有,就算太后再问我一千遍一万遍,也是同样的回答,不过,我可以看在往日那一丁点君臣情份上,将制药之人的住处告诉你们,虽不能戒除,但至少以后都不用担心用药了。”
“快说那人是谁,住在……”小五话说到一半,耳边响起凌若的厉喝声道:“不许问!”
小五虽不明凌若之意,却依言噤了声不再多问,殿内静寂无声,凌若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眼角的皱纹在明亮的烛光下,如散开的鱼尾,甚是明显。
良久,凌若睁开眼来,盯着目光狰狞的高斌冷冷道:“高大人好深的心思,连哀家都差点着了你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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