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8 逃出生天
我醒过来,睁开眼,慢慢适应周围的黑暗。身体侧扑卧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却并不感觉凉。双手被绳子精致地锁在胸前,有点像旧电影里被限制自由的奴隶,但是双腿却是自由的。我坐起来,靠在墙上,感觉有点恶心,浑身疲乏无力,大概是吸了乙醚留下的后遗症。我确定时间过去并不太久,因为后檐墙上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长方型的小窗子,从那里看外面的天空,此时依然是黑乎乎的,连一颗星星也没有。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喇叭的声音,遥远而模糊,证明仍是深夜,当然,它也可能表明此地远离闹市区。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民房,大约六七平方米的样子,房内空无一物,却封闭得挺严,后房檐上的小窗子装着铁护栏,与小窗相对的房门,则是一个粗铁防盗门。四周墙壁,像是斑秃患者的头皮一样,白灰墙皮脱落了不少,露出里边的墙砖。由于年深日久,砖墙的防水层损坏,地下的潮气已爬上墙壁半人多高,摸上去可以感受到那层软软的碱毛,而且,有的墙砖也开始碱粉了。
明知不会有什么效果,我仍然试着推了推紧锁的防盗门,又对着门和后檐的小窗高声呼救,由于空屋拢音,喊声听起来很大,震得我耳朵都有些麻木,但是声音被四墙含住了,并没有传出去多远,自然也没有什么效果。本来以为看管我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结果没有。注意到门口放的一个塑料袋,里边有两瓶弱碱矿泉水,一个面包,都是没有开封的,看来是给我准备的。绑我的人好像很讲人道,不过细想其目的,后背又隐隐地一阵发凉。这些东西表明,此人准备长期将我锁在这里。而那两瓶矿泉水也让我分神,谁这么好心还给我准备不伤胃的弱碱水呢?
伴随着一阵冲动,我拎起一瓶水,双手举过头,瞄准头顶上的小窗投了出去,第一次没有投中,第二次投中了却被铁护栏挡回来。第三次才终于投了出去。随着扑的一声水瓶落地的声音,两声“汪汪”的狗叫声骤然响声。看来绑我的人虽然不在现场,却留下一只恶狗在外巡视,看护着我。
我感觉一阵燥热,抓过另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随即放下瓶子。我不敢多喝,怕无处尿尿,后来想想,竟自笑了。在这生死难定之时,我竟然在意没有地方撒尿。这样想着,我马上感觉有些尿意,于是蹭后檐墙角下,拉开裤链,就在那片生出许多碱毛的地方放纵欢畅地尿起来。果然是杞人忧天,这憋了一晚上的尿水竟然一点都没有留在屋子里,全都顺利地从墙角排走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处,被这一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终于,我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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