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风头,高雄让我们三人全都到他的新公寓去住。开车的途中,经过那个偏僻路段,吴敌紧张地盯着后面,生怕有人跟踪。好在这段路面车辆很少,能非常清楚地看到是否有人跟踪,还比较安全。高雄的公寓只有一个卧室,我们三人只好都在外面的客厅里打地铺凑合睡。黄诚信整天唉声叹气,有时候还会接到龙玉梅弟弟从德国打来的国际长途,问他什么时候能凑齐那二十万欧元的赔款。
黄诚信哭丧着脸说现在不行,你再等等吧。我从话筒中听到对面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吵个没完,就忍不住抢过手机。“你黄叔叔的珠宝店失火了,”我告诉他,“现在被烧得精光,房东要他重建,最少也要花十万块钱。你黄叔叔所有证件全都烧掉,现在要一件一件地补办,这是在泰国,他又是福建人,很麻烦的!而且他最近生意也不好,哪里有二十万欧元给你?”
龙玉梅的弟弟问:“你是谁啊?”语气很不客气。
我说了身份,他不屑地说:“为了不给钱,你居然说出这么烂的借口,不觉得太可笑?”我也很不高兴,说黄叔叔又不欠你钱,你凭什么把他当成活提款机。
“他不欠我钱,可他欠我情啊!”龙玉梅的弟弟提高音量,“要不是他,我姐姐能跳楼,能自杀,能死吗?他害死我姐姐,觉得愧疚,我让他供我留学已经很仁慈啦!”我笑着说如果你不仁慈要怎么办,把你黄叔叔杀了还是剐了。
龙玉梅的弟弟说:“他敢!他心里有愧,不供我上学他能睡得着?良心上能过得去?非得愧疚得自杀不可!”我笑着说你想太多了,黄诚信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纯粹是看在龙玉梅的面子,也就是他,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你这么好,所以你千万别当成是理所应当的。
听我这么说,龙玉梅的弟弟急了:“凭什么不供我?我姐姐一条人命都没了,难道他给我出点儿学费也不行?那我姐姐不是白死了吗?”
“你的意思是要你黄叔叔出你姐姐的赔偿款喽?”我问。
龙玉梅的弟弟顿了顿:“不是……也差不多!反正我就知道我姐姐是他害死的,他必须供我念完大学!”我说黄诚信已经供了你几年,按理说你是不是早该毕业了,怎么还说明年才毕业,这不合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毕业,只是诈诈他而已。龙玉梅的弟弟连忙说他读的医学博士,所以比别人多一年。
我问:“你把你学校的详细地址和电话发给我吧,我要打电话核实。你黄叔叔不是没有钱,但他要亲自去一趟德国,到你学校考察考察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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