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夜里静悄悄的,凌冽的寒风夹杂着飞雪呼呼吹着,一位衣料贵重,却莫名落魄肮脏的男子悄悄上了光禄大夫李大人的府上,是夜,灯火渐明。
曾钰敏小产不过几日,李承锦日日陪着她,听小厮来报后见到浑身上下落魄不已的男子,震惊:“宗仁表兄?”
李宗仁冷的直发颤,侍女抱来暖炉,又上了热茶,李宗仁终于又活了过来:“表弟,帮帮我啊!”
李承锦让曾钰敏先去睡着,自己裹了件大氅同李宗仁坐在厅内。
“表哥遇到了什么事儿?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自然尽力而为。”
李宗仁自然知道自己犯下的事儿不能细说,便半真半假道:“我……那日在庄子上看上了位村妇——那时不知道她有相公!本以为和她是两情相悦……谁知她的相公却半路杀出,我、我当时情急,顺手捡了块石头砸他……后、后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婆娘报了官,我怕我……出事,就来江城找大伯……”
李承锦皱眉:“那村妇的相公被你杀死了?”
“不是我杀的!我不是故意的!”李宗仁连连摇头一脸菜色:“我、我不知道他会摔在大石头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表弟!求求你,让大伯帮帮我吧!我不想死啊!”
在穷乡僻壤里失手杀了个农夫……想来这事也闹不大,本就是江城里头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上头又有个正一品大官的父亲撑腰,李承锦也未觉得自己的表哥做错了什么——反正是不小心,而且那村妇自己不检点在前,顶多多赔一些银钱的事。
“表哥不必担心。”李承锦笑道:“你且先在府上住下,明日我会同父亲商讨你的事,你是无心之失,若能同那村妇协商赔偿些银钱便是最好,她想要别的东西也可以给她,不是什么难事。”
李宗仁一心想着仗着自己高官的大伯仗势欺人,谁料李承锦是想赔偿那村妇——可自己做得那些混账事……
不管了!
李宗仁满脸堆笑频频拜谢:“那我就放心了,多谢表弟!”
他咬着牙,眉头紧皱,那村妇怎么也闹不出什么大事,等大伯的人去了那村子,识相的就拿了钱乖乖闭嘴,若是不识相——
到时候在收拾她!
又过了七八日。
李宗仁还住在李府上,却被突然闯入的官兵直接叉了出去!
“大伯!大伯救我!”李宗仁惶恐至极,大呼大叫。
李承锦连忙上前拦住官兵:“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官兵见是李家大少爷,也客气了几分,却碍于公务在身,便简明道:“有一女子告御状告到了天子脚下,皇上震怒,便让我们将这罪人绳之于法!
“告御状?女子?”李承锦也慌了神,难不成是那个村妇一路从那穷乡僻壤状告李宗仁到江城,而且还让皇上震怒了?
“多谢多谢!”李承锦谢过官差,即刻去找李桥。
李桥听了这件事,疑惑道:“宗仁那件事,不是已经派人去送了钱么?那村妇自己不知检点勾搭宗仁,还有脸状告?”
李承锦也是这么个意思,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那村妇知道我们在江城家大业大,想好好的敲诈一番?”
李桥唤侍女拿来大氅,又吩咐李承锦:“你先在府内等着——别让你母亲和钰敏知道这事。”
李承锦点头,送李桥出去。
————
“光禄大夫李桥窝藏杀人犯,将被连坐贬离江城!”
不出三日,江城上下都在传这个消息。
兰桥自然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立刻风风火火赶回来将消息说给宋静言听。
“小姐小姐!李家这下可被那杀人犯给害惨啦!”
宋静言一点也不记得上一世发生过这样的事——自然,也是因为宋菡自杀的太早,来不及见证李家的变故。
“说仔细点儿,李家怎么就窝藏杀人犯了?”
兰桥喝了一大口茶,急忙道:“小姐,你还记得承锦少爷的表哥,李宗仁少爷吗?小时候还欺负过小姐,被大人一脚踹着屁股掉进荷花池的那个?”
宋静言点头:“恩,记得。”
“就是那李宗仁,在庄子上看上了一个貌美的村妇,明知她有相公,还对她动手动脚的。那村妇的相公气不过,想去找他评评理,那村妇拦住了,以为李宗仁干不出什么大事——谁知道,李宗仁直接绑了那村妇……额……侮辱了她!村妇夫相公等了两天没等到老婆自然急了,这才知道是李宗仁绑了村妇!找上门去,却被李宗仁找了人打了个半死,后来还硬生生拿农夫的头撞在石头上死的!”
宋静言忍不住皱眉:“还有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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