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主公吩咐,那裨将不敢怠慢,赶紧传令下去。
孟小满站在裨将身后,双眼还紧盯着那小将。她万没想到,在这时候,竟会再次见到赵云!而且赵云乍一出现就出手相助,活捉了张杨,更叫她始料未及。
赵云方才与张杨交手还不过两招,实在太快,加上众将士平日早已经习惯张杨亲自上阵杀敌,过于相信张杨的本事,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主将已经被捉。但孟小满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出了主帅被劫这样大事,众兵将也就是迟疑那么一瞬,之后必会奋不顾身前来抢人,若不接应,恐怕赵云有失。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张杨军就如发狂一般奋不顾死的冲了上来,在赵云身后紧追不舍。也幸亏这些人恐怕误伤了被赵云挟着的张杨,没有人敢用弓箭,加之赵云的那匹白马甚是神骏,虽然驼了两人,可撒开四蹄,一时间其他人竟也追赶不上。
眨眼功夫,赵云挟着张杨,两人一马已经奔到曹军营前。因有孟小满下令,早有小兵移开拒马,将其放进营来,而后又迅速将拒马归位。等赵云进了曹营,曹军立刻拈弓搭箭,一阵箭雨,叫前来追击的张杨军一时间难以逼近。张杨军众将犹不死心,几次纵马想要靠近曹营,都被曹军弓箭手逼退。
孟小满打量一眼毫发无伤的赵云,几步走到阵前,大声喝道:“对面众军听了,吾便是奋武将军曹操,今日虽捉了你家张将军,但必保他安然无恙。尔等速速退去,莫伤了大好性命,留得有用之身,将来还需尔等为张将军效力!”
这一番话,说得本欲下令强攻曹营的张杨军众将不由踌躇起来。
像是配合孟小满说辞一般,赵云翻身下马,将张杨放开,端的是轻拿轻放。张杨却仿佛自死到生走了一圈,乍得自由,又听了身边曹操这样说法,心下稍定。“孟德……孟德不可欺我!”
“张将军这话好生有趣,曹某如今还需欺你什么?”孟小满转过头来,轻笑一声问道。
张杨想到自己带兵来围攻曹操,如今却成了对方阶下之囚,越想越觉得孟小满说的有道理,忍不住涨红面皮,羞愤欲死。
但孟小满却话锋一转,十分客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既然张将军远来我营中做客,不妨进账先休息休息。今日乃是元日,待吾备下酒宴,再来招待将军。只是为了免造伤亡,还请将军下令贵军收兵。”
“……”张杨一肚子闷气,但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抬手朝麾下领兵将领做了几个手势。
张杨军众将自不远处见了张杨手势,又看孟小满对张杨确实十分客气,稍稍放心,只好暂且收兵回营不提。
这边孟小满暂且安顿好了张杨,才得空来与赵云说话。赵云虽说等在一旁许久,可并无丝毫不满,亦不觉自己立了功劳反受了怠慢。相反,他见眼前“曹操”喝止双方开战,眼神中闪过不加掩饰的赞赏神色。
孟小满看着张杨离开,方转过头朝赵云含笑道:“赵军侯请入帐说话。”
“多谢曹公。”赵云脸上古井无波,毫无得色,还礼应道。
孟小满乍然间重见赵云,又得他帮忙解围,心里喜不自胜。虽然竭力收敛,还是能叫旁人看出她对这年轻小将的喜爱之情,温言道:“赵军侯不必这般多礼!请!”
除了当日见过赵云的曹洪,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竟不知道曹操什么时候识得这样一员英勇小将。但是此人给曹军解了围却是千真万确的,就连曹洪也没想到这个赵云居然还有这样军中捉将如探囊取物般的能耐。
“这小家伙倒好本事。”夏侯渊悄声对典韦嘀咕。曹军之中,数夏侯渊和典韦性子最相投契。
典韦嘿嘿一笑,却没言语。他倒不知自己的师妹什么时候还认识了这么个年轻又有本事的小子,心里这好奇比旁人还要多些。
“今日之事,多亏赵军侯解围,某当代全军将士重谢。”众人分宾主落座,孟小满由衷谢道。“敌阵之中单骑捉将,这等本事实在不同寻常,多亏赵军侯,化解了今日一场干戈。”
“云实不敢当。”赵云双眼低垂,面红耳赤,赧然道。
“当得!当得!”曹仁突道。他平日寡言,说话反而因此更有分量。余下众将也不由得纷纷附和。
曹仁这一打岔,孟小满方才想起郭嘉当初未能说完的那个警告,心里不由得一突:自己如此称赞赵云怕是不妥,于自己麾下众将脸上或有些不好看。
“今日赵军侯为吾军解围,操自是感激不尽。”一思及此,她连忙收拾心情,按捺着喜悦情绪,清清嗓子,沉声问道:“然吾知赵军侯本是公孙伯圭麾下,今日突然来此,不知所为何事?莫非公孙伯圭有何要事,要军侯前来告知曹某?”
听到孟小满的问话,赵云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自在,他深吸一口气,霍然起身,在孟小满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云不才,今日……今日实是为投效曹公而来。”
孟小满被赵云这话惊得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典韦在她身后轻戳了她一把,才叫她回过神来。
“正……”孟小满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正合我意咽回肚子里,改口道:“……这是为何?”
赵云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云自知背主不义,然公孙瓒于大义有亏,亦无忠君救民之心,云实难为之效命。”
“赵军侯何以如此认为?”孟小满暗觉古怪。之前她作为孟夏和赵云接触时,还听赵云赞赏公孙瓒这个守戍幽燕之地,叫外族不敢犯境的白马将军,为何如今又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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