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楼在古珩瑾倒下去时就变了脸色。狠狠瞪了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许山南,顾月楼将古珩瑾扶到了躺椅上,手指探上了他的脉象。
指尖下的脉象几乎触摸不到,只有间或的微弱跳动。而古珩瑾的面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脸色也苍白得几乎透明,仿佛一碰就会消失在这世间。
苏浅予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绵密的疼意,这疼痛也一路蔓延到了她的喉头,“师兄……他如何了?”
顾月楼并未忘记这问话的人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但她毕竟是古珩瑾认定的人,顾月楼自然不能像对待许山南那般对待她,“天气寒冷的时候,主子身体本就较往日虚弱很多,又替你生生受了那一掌,将寒疾激了出来。”
他的口气很是生硬,显示他的不快。苏浅予抿了抿唇,一颗心几乎被自责和愧疚填满。而许山南的动作更为直接,扬起手就给了自己几记耳光,顾月楼听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手中却不停地为古珩瑾施着针。
待施完头上的针后,顾月楼手一动就扯开了古珩瑾的腰封。层层白衣瞬间滑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肤。及至此时顾月楼才想起男女有别,手虚虚拢住古珩瑾胸前的衣服,抬眼向苏浅予看去。
这一眼却让他有些怔愣。
苏浅予这个人,他很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但直到这次陪古珩瑾来月国,他才第一次见到她。或许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他看到的苏浅予对古珩瑾只剩下了抗拒和冷漠,尽管他清楚苏浅予是失忆了,但仍心中有些不满。
然而此刻,苏浅予的眼中却是满满的担心和心疼。
察觉到这点,顾月楼也不再去管苏浅予,手上继续刚才的动作,将古珩瑾的衣服扯了开来。
白皙的皮肤上,一处红痕卧在胸口处格外惹眼。在场的都学过武功,只粗粗观其愈合状况,就知道这伤是一两个月前受下的。许山南满心不解,却也知道不能打扰顾月楼,于是下意识地向着苏浅予看了过去。
落入他眼中的却是令他没有想到的场景,苏浅予看着那道疤痕,洁白的贝齿死死咬着红唇,满目哀戚。神情就似那失去了伴侣的孤狼,哀伤而绝望。
撇过眼,不忍再看她,许山南也将目光放到了古珩瑾身上。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顾月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顾不得擦一下额头上的汗,就从怀里掏了一瓶药出来,倒了两颗就给古珩瑾喂了下去。
不多时,昏迷着的古珩瑾微微皱起了眉,似是睡梦中都感觉到了痛苦。而他白皙的皮肤,却是渐渐泛出了淡淡的青色。
顾月楼心中微定,用干净的布巾为古珩瑾拭去身上的冷汗,这才交代下面的事情。
“山南,一会儿我给你易容成主子的样子,再将主子易做你的样子,以免被人发现端倪。而这件事,还需要苏将军代为掩护。”
他话中的亲疏一听便知,但苏浅予无心计较,她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师兄他如何了?”
“暂时压制住了,但仍不能掉以轻心。若是主子明日过去还未醒过来,恐有性命之忧。”
苏浅予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晃,“那我们只能等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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