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福放心的仍是太早了。
南宫牧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神色与往日无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将昨天半夜起来写的圣旨放在了袖子间。
“陛下驾到——”
太监拉长的声音唤回了窃窃私语人的神志,百官分列好,对着走上高台的年轻男子行了礼。
与往日不同,南宫牧并没有穿明黄色的龙袍,反而穿了一身只有祭天和拜祖时才会穿的玄色龙袍。
素日里他便积威甚重,此刻只不过换了一身更庄重的衣服便有人感觉到了更强的威压。
“有事启奏——”
兵部尚书已经感觉到了南宫牧的情绪变动,他心中忐忑有些不敢上前,但南宫牧显然没有心思谈边关的战事情况,而所有的朝臣们又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兵部尚书进不得退不得,一时间苦了一张脸。
南宫牧早已留意到了百官之中的暗流涌动,他的眼色深了几分,熟悉他的人自然明白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兵部尚书位置靠前,自是看得分明。嘴中发苦,但为了头上的官帽,他不得不出列陈述边关的情况。
“臣有事要奏。禀陛下……”
他说的情况南宫牧早已知道,是以无心去听。在他说的过程中,南宫牧一直打量着所有人的神色。
有那淡定的,显然已经知晓。
有那惊愕的,显然初初听到。
待兵部尚书话落的时候,南宫牧对大臣的情况也差不多了解了。他微微抬起了眼,一连点了几个神色淡定的人。
“爱卿觉得如何处理是好?”
有人心下惶惶,有人心中挣扎,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南宫牧不怒反笑。
不少人觉得南宫牧是被真的气着了,心中开始打起了鼓。然而他们还没想出什么好的说辞时,就又听到南宫牧开了口。
“诸卿觉得,朕御驾亲征如何?”
安静的大殿沉寂了片刻就响起了声音。
“陛下不可啊……”
“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
“陛下三思啊!”
南宫牧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说出的话却仍旧是轻飘飘的。
“朕不亲征,敢问在座的各位谁愿意又有能力去打这场仗?”
所有人都住了口,南宫牧站了起来。
“没有!偌大的月国养了一群蛀虫一群废物!便是没能力便罢了,偏偏还没信心没勇气!朕意已决,无需再劝!”
帝王之怒,动若雷霆,殿中鸦雀无声,没人再劝。
“敢问陛下,您亲征了朝中怎么办?”
南宫牧抬眼望去,见到是一面生的年轻人,虽然面上有些惶恐,但敢于开口就勇气可嘉。是以,南宫牧的脸色好看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
“臣姓顾,单名准。”
“顾准,不错,朕亲征朝中自然会有人安排照看,你年纪轻轻就勇气颇佳,朕觉得你不错。”
有人已经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羡慕嫉妒的目光隐晦地向着顾准射了过去。
“臣惶恐,微臣才疏学浅,恐无法担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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