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剑刃微压,迫得肖甲梓松开怀中的人,离开床榻。这动静惊醒了何桃,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眸子忽地睁大,一咕噜爬起来,跪在床上,哆嗦着声音求道:“师父,师父,这是干什么呢,刀剑无眼,快把剑收起来,收起来。”
何止鄙视她一眼:“你竟然为了他给我下跪吗?”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跪姿,赶紧调整了下变成坐的:“我不是故意的。”
何止撇一下嘴角,收剑回鞘,冲肖甲梓摆了一下下巴:“出去。”
肖甲梓尚没有弄清状况,看看周围,迷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三分教?我为什么会跟……”
手指犹豫地指向何桃,被何止一把打落,搡了他一下:“出去出去,找我爸问去。”
肖甲梓看一眼何桃,迟疑地往外走,努力回忆昏沉时的情景,一边自言自语说出声来:“我被七次方关进个屋子里……唔,好像犯病了……然后,就一直在找……在找……解药。”
脚步顿住了,背对着他们又念了一遍:“解药。”回头,看了一眼何桃,低声说:“原来是这样。”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何桃坐回床上,手指握起,掌心空空,心中又恢复了那种空落的感觉。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清醒了以后,一切就都变回原样了。跳下床去,对何止说:“师父,我们练功去吧。”
在肖氏酒庄里居住的那段日子,也是每天晨昏睡练基本功,但运动量毕竟是小,自从回到教中,她几乎每天都泡在练功场,把略略退步的功夫补回来。顺便借着体力的消耗把过去的记忆消磨掉,无视那个就在不远处药房中接受治疗的人,忘记赵稚鸣是自己的生母。
虽然记忆如此顽固,就算是力气消耗得丁点不剩,趴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心口的郁堵涨痛也依旧还在。但总有一天,也能消耗得去吧。
挥汗如雨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她的名字。收势,回去看去,竟是光鲜靓丽的容落落。容落落见她收了招势,不会再被误伤,这才走了过来。
“哎呀呀~这一身的汗。”容落落嫌弃地打量着她。背着手,环视一下四周如屏青山,深呼吸一下:“嗯,空气真好。像是世外桃源。真是逃的够远的啊。”目光扫过来,又躲闪开。
何桃不在意地拿毛巾擦着汗水:“这里是我的家,不是隐居地。你怎么来了?”
“小姨让我来照顾甲梓。”容落落的神气里带着一星挑衅意味的炫耀。
“那你应该专心照顾病人。”
她取下腿上绑的沙袋丢到一边,转身就走。
容落落被留在原地,满身散发的攻击力无处着落,像是一招出去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十分难受,感觉很是不过瘾。提高了声音,对着何桃的背影高声说:“知道你嫉妒我,装得那么平静累不累啊?”
何桃的脚步顿住,侧过半个身子睨视着她,眼中带了一丝轻蔑:“嫉妒?嫉妒你身后有人替你撑腰,不惜大把砸钱捧红你吗?抱歉啊,我还真不稀罕。”
容落落脸色涨红。正要说什么,旁侧传来冷冷的女声:“我替她撑腰怎么了?”
容落落转头看到赵稚鸣:“小姨……
赵稚鸣安慰地拍拍容落落的手背,目光横向何桃:“你算什么人,一再欺负落落?”
何桃脸色阴沉,冷笑道:“欺负?哈,真是抱歉啊,我脾气不好,谁来惹我,我欺负死她。”
“啊呀!这孩子怎么这么野蛮,没家教。”赵稚鸣越发恼火了。
何桃的拳头握得咯吱一声响,转过身来正对着她们,身上散发的杀气煞气逼得两人退了一步。眸子黑沉沉地盯着赵稚鸣,低低地飘过一句:“有娘生没娘养,可不是没家教吗?要骂,您就去骂那个生我的女人吧。”
甩手离开。
赵稚鸣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恼火。拉了一把容落落:“落落,以后不要跟这种人打交道了!要不是我不放心跟过来,还不知道她会怎样欺负你呢!”
正说得火星乱迸,却突然看到落落眼睛红红的,眼角滚下一滴眼泪来。赵稚鸣笑道:“哎呀,至于让一个野丫头气成这样吗?放心啦,小姨替你出气……”伸手想替她把眼泪擦去,却不防被她一把推开了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