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心里一沉,这是要搞事情?
周雅静闻言,红着眼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姐姐昨日女扮男装,在园中亭子里……与我说话,被人看到,误以为我与男子有私情……”
见云初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周雅静咬咬牙,扑通朝地上跪了下去。
“姐姐,如今静安园中的女眷们,皆以为我……与人……,我与姐姐素未谋面,一向钦慕姐姐人品气质,为何姐姐如此作弄于我。”说罢,她呜呜地掩面哭起来。
周氏见状,赶忙将周雅静拉起来,用帕子帮她抹着泪,柔声劝道:“你姐姐看你年纪小,又长得如此可爱,与你顽笑来着,莫要当真。”
说罢,抬眼看看云初,见她木木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心中暗恨,面上却带着慈爱的笑容,催促道:“初儿,还不快给妹妹道个谦。”
云初噗哧笑出声来。
周雅静哭声一停,小黄氏捂着心口看着她,周明煦心中一紧,周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小妹妹,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起话来……如此让人听不明白?你口口声声说我女扮男装与你说话,让人误会是吧?”云初笑着开口问道,见周雅静点头承认,笑意又加深几分。
云初突然指着站在门口的周明煦道:“前些日子,我与这位公子在寺中遇见,也说过一两句话,怎么没有人误会?我与容羽公子还去香市转了一圈,怎么没有人误会?为什么我与你说话,哦不,我女扮男装与你说话,就被别人误会啦?”
周雅静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那是因为……因为你……”
云初不耐烦她如此作态,摆摆手,指着宫芷说:“你来说,昨日我都做了什么?”
宫芷笑着上前,慢声细语地说道:“我家娘子前几日不小心伤了腿,昨日上午老爷来看娘子,嘱咐娘子要多休息。”
周雅静愣愣地看着宫芷,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我家娘子谨遵父命,这两天从未出过房门,哪里能女扮男装与你见面呢。”宫芷说完,捂嘴轻笑,朝着周雅静福礼,又说道:“娘子刚才说静安园的女眷都听说了……回娘子的话,我们静斋上下都没有听到任何流言蜚语呢。”
周雅静听完,面色铁青,指甲刺进掌心浑然不觉。
小黄氏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女儿,面上带着疑惑。
周氏朝鸢时使个眼色,鸢时不动声色地向屋外走去。
周雅静有心张口驳斥,胳膊却被周氏暗暗拧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她泪如泉涌,满面羞愤之色,急促喘着粗气,凄厉地喊道:“姐姐,你不承认,是要将我逼死吗!”
说罢,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竟生生昏死过去。
小黄氏见自己女儿昏倒,六神无主地看着周明煦。
周明煦眉头微皱。
周氏急忙扶住周雅静下坠的身体,大声呼救,丫鬟婆子们慌忙上前将人围住。
一时间院里院外乱作一团。
周氏一脸愤怒地看着云初,厉声道:“初儿,你竟如此对你妹妹,当真是太过分了!”
商兰还没搞懂状况,瞧见周氏这幅模样,直觉上前一步,将云初护在身后。
云初拍拍她的肩膀,上前两步,反把她挡在身后,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云初冷冷地扫视一圈,她如今虽然只有十五岁,上一世好歹做了几年的当家主母,气场大开,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就算与佯装盛怒的周氏相比,也毫不逊色。
众人静默之中,只听她沉声道:“大伯母,你这侄女欺人太甚。我与她素未谋面,一见面就口口声声说我污她清白,我一个女子,也能把她清白污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哄笑声,云初看向院外,从正屋到院中,所有的门大开,院内院外零零落落地站着些看热闹的仆妇,想来从周雅静晕厥之时……不,或许更早,周氏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这样的方式为她挽回名誉。
那些哄笑的仆妇,当然是静安园中住着的,达官显贵女眷们的下人。
云初从容地笑了,不再多说,闲庭信步地朝院外走去。
刚要走出院门,只见云萱从西边厢房气冲冲地跑出来,右手执着黑亮的马鞭,痛喝一声:“云无尘!你欺人太甚!”
宫芷和商兰听到云萱的声音,心中一紧,迅速将云初护在身后。
马鞭无眼,六娘子又是个莽撞的性子,要是不小心伤了娘子,后果不堪设想。
云初转过身,越过宫芷和商兰,身板站的笔直,看也不看云萱,冲着正屋朗声喊道:“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周氏使个眼色给周明煦,充耳不闻地、随着丫鬟婆子将周雅静抱去内室。
周明煦早就有心追出去,如今得了姑母的示意,快步朝院中对峙着的二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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