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动似长蛇游击,将长矛压在剑下,合数人之力竟拉不动聂萧,忽见他飞身而起,一剑便将矛头齐齐斩断,接着沉身坠下,在地上翻了个滚,长剑连刺,剑花朵朵绽放出点点血红,当头几人便捂着脖子倒地。
对方第二波上来的是持盾的刀手,他们以盾牌护身,可防聂萧剑刺劈砍,这一波有二十来人,皆是精壮的汉子。
聂萧亦不惧,他将木槿推到一棵大树旁,长剑一转,继而攻上,此时他手中长剑如暴雨流星一般,四处皆是剑影,看他飞身一脚,竟将一人连人带盾踢得飞出十米开外,又借着这一脚之力跳到另一人身后,一剑穿透后心,接着再跳,这样反复数次,竟在短时间内杀了七八人。
断江门人不敢射箭,怕伤到了木槿而被罗飞岩责罚,他们见到聂萧如此神勇,只得硬着头皮一起扑上,想以人数的优势压制聂萧,岂知那聂萧并不与他们硬碰硬,只是不断后退躲闪,一直没让身后露出空档给他们有机可乘。
忽然几张渔网从后方撒来,聂萧一惊,赶紧向后翻滚,险之又险的避开,他若是被网住,必死无疑,此时对方已经散开,只将他包围起来,而不主动上前,等着渔网将他捉住再一顿乱刀将他砍死。
聂萧突然暴喝一声,剑势转灵动为刚烈,内力灌注剑身,长剑发出一声清啸,只见那渔网飞来,聂萧一步抢上,竟猛劈一剑,将那渔网从中间一分为二,惊得一众断江门人目瞪口呆。
利剑如虹,寒光封喉。
聂萧脚步诡奇,出剑刁钻狠辣,剑剑夺命,杀得对方心生害怕,不自觉间乱了阵脚,露出了一个缺口让聂萧有机可趁。
忽见聂萧飞身而起,割断了一人咽喉,迅速拉着木槿从那缺口冲了出去。
他们一路狂奔,躲避着断江门人的追捕,猛地扑进野地的长草之中,木槿捂住嘴巴,聂萧也屏息静气,静静等待敌人从面前跑过。
等到敌人都走远了,两人才从草丛中爬起,木槿看到聂萧背后与手臂都受了伤,不禁心疼道:“你受伤了!”
方才打斗激烈,聂萧也不知晓自己受了伤,此时危机过去,他才觉得疼痛。
两人走到一棵树旁坐下,聂萧拿出随身的伤药涂抹,但背上的伤他自己看不到,本想算了,却见木槿红着脸说道:“我来帮你吧。”
聂萧点点头,脱下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他背上的伤比手臂的要严重得多,那伤口向外翻开,触目惊心。
木槿心疼聂萧,然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处理伤口,聂萧见她哭泣便安慰道:“别哭别哭,这种伤对于我们练武之人算不上什么。”
木槿道:“怎么不算什么?再深一些就要见骨头了!”
聂萧笑道:“只要不伤及筋骨,不伤及脏腑,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眼泪已将木槿的视线淹没,她此时突然想起了被打死的父亲,悲上心头,忍不住而放声大哭了起来。
聂萧赶紧将她的嘴捂住,道:“断江门的人还没走太远,你哭这么大声恐怕会将他们引来。”
木槿忍住哭声,嘤嘤抽泣,聂萧看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反而笑了起来。
她看到聂萧在笑,便气道:“人家在哭,你笑什么?”
聂萧道:“人在哭的时候都是难看的,但你哭起来却还是这般好看,你是我见到的第二个哭得好看的人。”
木槿听言,不禁春心荡漾,那悲伤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破涕为笑,她擦了擦眼泪,问道:“你说我是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聂萧道:“是我姐姐,只比我大一岁,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像春天的新芽,十分好看。”
木槿咬了咬唇,低声问道:“那是我好看,还是你姐姐好看?”
聂萧笑了起来,像是这二月的春风,吹进了木槿的心里。
他想了想说道:“都好看,我姐姐的好看就像峨眉山的初春,漫山遍野都是鲜花,又带着点点冰冷的白雪,还有那山中的云雾,看似难以接近,实则温暖入心。”
木槿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聂萧用手将她睫上的泪摘下,又接着说道:“你的好看则像江南的春天,暖暖的春风,青青的草,彩色的花朵,温柔的水,还有那掠过水面的燕子和池塘里的鱼儿,灵动近人。”
木槿羞红了脸道:“你怎知道江南的春天是这样的?”
聂萧笑道:“我虽未去过江南,却在书中读过,听别人说过,我此行便是要去那江南看看,看它是否真有你这么美。”
木槿低下头,已羞得说不出话来,她此时只想时间能够停止,让这美好的夜晚永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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