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早晨的时候,谢瑾又被叫到了额哲所在的大帐里。
此时额哲已与昨日大不相同,虽然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多了。等谢瑾进来行完礼后,还破天荒赐了他一个座位。
“谢大夫的医术果然高超,我才吃了三次药,便已经感觉好多了。”额哲的心情显然极好,让巴林取了二十两金子,道:“这是给你的赏赐,今后你便跟在我身边伺候好了。”
谢瑾知道额哲不喜欢别人推拒他的赏赐,因此也不故作推辞,只是上前行礼跪谢。
额哲果然十分满意,说了一些勉励的话。
谢瑾恭敬听着,再次帮额哲把了脉后,方退了下去。
这次他的待遇便好多了,回到自己的帐篷,原本在门口把守的那些兵士已经撤掉了,表明他不用再被软禁,可以自由活动了。
谢瑾想着昨日自己一直没回去,陆之旗和哑巴两人不知焦心成什么样了。因此一恢复自由,便立刻前往马厩那边走去。他身上挂着刚刚得到的腰牌,倒也没有人拦阻。
回到马厩,他先是隔着大石轻轻喊了一声,听到里面陆之旗低低的应答声,才推开大石,进入了洞穴中。
陆之旗和哑巴忧心了整整一天一夜,此时见谢瑾平安归来,自然又惊又喜。
上下打量确认谢瑾没事后,陆之旗松了一口气,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昨晚谢瑾迟迟不归,陆之旗实在担心不过,趁着夜色也悄悄溜出去了一趟,但自从阿鲁特部被额哲占领后,夜间守卫十分森严,陆之旗什么也没发现,只得又退了回来。
谢瑾见陆之旗和哑巴眼下都透着青色,知道他们怕是一夜没睡,心下也有几分歉意,他道:“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现在问题都解决了,我们不会再有事了。”
接着,他把自己治好额哲头风的过程说了一遍。
陆之旗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问道:“敏之,你什么时候学医术了,还这么厉害?”
谢瑾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是以前偶然得到过一张治头风的方子,昨日也是随便一试,没想到还真有用。”
陆之旗也不疑有他,高高兴兴地和哑巴一起把吃剩的干粮收拾好,准备带去谢瑾现在的住处。
虽然现在谢瑾已经不缺吃食,这些粗糙得难以下咽的干粮估计不会再吃了,但他并没有阻止。经历了这么长时间食不饱腹的日子,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食物的珍贵。
回到住处时,帐篷前等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章丙成脚下放着一个红木箱子,在寒风中缩手缩脚的等着。见到谢瑾,脸上挂了一丝讨好的笑容,迎了上来。
谢瑾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地走了过去,淡淡道:“章大夫怎么来了。”
在他身后的陆之旗听到眼前这人便是那个差点一句话毁了谢瑾的章大夫,脸色一沉,上前拨开他,口里瓮声瓮气地道:“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自顾自掀开了帐篷帘子,让谢瑾和哑巴进去。
谢瑾看着章丙成脸上犹如打翻了调色盘,青一阵红一阵的,心下不免好笑。他虽然有些恼怒章丙成差点坏了自己的事,但明哲保身乃是人之常情,他对章丙成倒也谈不上什么恶感,便随意地朝他点了点头,道:“进来吧。”
章丙成脸上堆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急忙把身边那个红木箱子扛起来,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进了帐篷,章丙成将红木箱子放下,便立刻跪了下来,毫不迟疑地“砰砰”给谢瑾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动作太快,谢瑾几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谢瑾蹙眉道:“章大夫,你这是干什么。”便要上前去将他拉起来。
章丙成却是跪着不动,只是道:“老朽知道昨日无心之言,差点害了谢大夫,今日特地前来请罪。”
谢瑾见扶他不动,便索性不管了,只是要笑不笑地道:“章大夫消息挺灵通的嘛。”这么快就知道额哲召见了自己,便立刻光棍地前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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