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接下来的几日一直没有踏足后院,谢瑾也不在意,现在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照顾陆之旗上。
陆之旗身上受了好几处外伤,虽然并不致命,但也需要小心调养,以免留下隐患。
这晚,谢瑾刚刚看望完陆之旗,从他房中出来,便见其木泰面带喜色地迎了上来,小声道:“主子,台吉来了。”
谢瑾颇有些意外,他原以为,以额哲的性子,在被自己当众落了他的面子后,起码会冷落自己一段时间才对。
来到正堂,果然额哲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谢瑾那日拒绝额哲,并不是在赌气,而是真心不愿意在此时见到额哲。那日脸色阴沉挥着鞭子的额哲,总让他回想起前世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连话都懒得多说,规规矩矩地行完礼后,便站到一旁不吭声了。
额哲见谢瑾神色冷淡,眉眼中隐隐藏着不耐,心中居然并不感到恼怒,反而觉得谢瑾这样清冷的姿态,在烛光下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他细细欣赏了一番谢瑾生气的模样,然后才道:“我听巴林说你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来看看你。”
谢瑾淡淡道:“多谢台吉。”然后便不言语了。
额哲在后院中从未受过这等冷遇,换作往常,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到谢瑾了,实在舍不得就此离去,只得坐在椅子上,慢慢喝着茶。
见两位主子相对无言,其木泰在一旁都快急死了,偏偏谢瑾无动于衷,连一眼都不肯看额哲,专心致志地盯着脚下的地毯,仿佛在研究上面的纹路。
额哲一连喝了四五碗茶,中间几次试图与谢瑾搭话,都被谢瑾不咸不淡地敷衍了过去。他毕竟也是有脾气的,忍耐了良久,最后终于还是被生生冷淡走了。
见到额哲临走时难看的脸色,其木泰十分担心,等额哲带着一大群侍从走得不见踪影后,终于忍不住劝道:“主子这是何苦,台吉好不容易才来一趟……”
谢瑾充耳不闻,盯着额哲留下的半盏残茶,有些失神。
额哲自出生以来,便一直是众星捧月,除了林丹汗,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给他脸色看。气呼呼地回到书房,抬手便摔了一个杯子,然后在房里困兽似的转圈。
巴林缩着脖子躲在一旁,一声也不敢吭。
额哲满心烦躁,谢瑾素来善解人意知情识趣,对他一向体贴入微,怎么这次居然这般不识大体,还使起小性子来了。
换做是后院中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额哲都有一万种手段逼其就范,但对上谢瑾,就有些舍不得了。
谢瑾毕竟是不同的。
额哲在书房里转了几圈后,终于停住了脚步,吩咐巴林道:“我记得库房不是有一站盏白玉制成的莲花灯?去取出来,送去翠竹轩。“
“……啊?”巴林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吃惊地望着额哲,一时没有动弹。
额哲皱眉道:“愣什么神,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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