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在混账的朝廷也不会让一个官儿在一个地方当一辈做官,然后接着让他的儿子当。但是胥吏却是如此。
爷爷当了,他爹当;他爹当了,儿子当。绝对绝的是铁饭碗!
这些人家在地方上的威严和权势,在老百姓眼中的厉害成都,比一般的士绅都要重。虽然社会地位很卑微。
自从官、吏变成两个不可逾越的阶层之后,胥吏的舞弊在中国社会就再也无可抑制了。小吏联手把持政务,架空当官的不是啥稀奇事。毕竟八股考出来的官儿,个个算是文学家,对于如何治理一个地方,如何掌控全局的政务,就多的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就算请了师爷,请了值得信任的幕僚,胥吏们的利益,也依旧碰不得。相反,新官上任后往往还要“以小吏为师”,向这些小吏学习如何办理政事、处理公文。当时办理文牍,往往是官员交给书吏,书吏去查阅案例、法律,写完之后呈给官员,官员只是签字盖章而已。后者要糊弄起前者,不要太轻松!
康熙五十年,著名的桐城派文学家方苞因《南山集》案株连,被关在刑部狱。方苞就曾亲眼看见三个和他一起被拘捕、受到拷打审讯的人,其中一个给了狱卒30两银子,被打伤了骨头,病了一个多月;另一个加音给钱,只伤了皮肉,十来天就好了;还有一个给了六倍的银子,当晚就可以行动如常。狱卒对此振振有词:“如果不区别对待,谁愿意多给我们钱呢?”
尤其让方苞惊诧的是,刑部的老吏居然在家中私藏官印,擅自更改公文。当时有两兄弟把持公仓,按律当立即处决。狱吏对他们说给一千两银子,就可以让他们活命。他另外准备份奏章,用从犯中两个单身汉的名字换了两兄弟的名字。同伙的狱吏认为不妥,怕欺骗不了主审官。而这名狱吏却笑道:“倘若主审官上奏,我们是死路一条,他也会因此被撤职,他不可能为了两个犯人的命丢了自己的官。”这件给犯人调包的事居然办成了,主审官也发现了狱吏的所作所为,但始终不敢追究。
这群小吏的能量,可见一番。而此迹明清两朝最盛,满清又胜过大明。
淡水的户房书办叫林明升,本地人士。据说此人的祖辈从郑明时候开始就是县里的书办了。家里藏着许多秘传的本子,对县情对官场的一些秘密可谓极其熟悉,方方面面都要卖他一个面子,是本地极吃得开的人物。
两个懂行的人,一个叫陈亮,另一个叫焦文湛。在这两个人看来,淡水县的大户士绅们并不难治。再偷税漏税铁公鸡的大户,在权力面前也要任由张守训宰割。他们尘嚣至上,貌似强大,实际铲除不难,而且一旦倒下下头的人就会一哄而散。无论是亲族还是佃户,根本没有威胁。相反的是林明升这种人,在地方根深蒂固,关系盘根错节。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的所谓——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刘暹在派人下县的时候亲自会见了清赋局的人员,其中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抓住那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陈焦二人听了是深以为然。
林明升在县里,从来都是知县老爷面前不可或缺的红人。特别是七年前的那一人县太爷,愣是让他全抓了县里钱粮这一块,顶替了钱粮师爷的职儿。三班六房的头头们里,林明升是真正坐到了第一的位置。
虽然现在的知县老爷对林明升没有之前那么的信任有加。但就算如此,见到林明升也要带上一分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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