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桑本能地拒绝,他现在不想见外面的任何人,每次杀人之前,他都不想和人说话,甚至连活的生物都不想看见。
可是手机那头的杨开翌一再央求,说是咖啡厅里的情侣包间,环境相当安静,既能陶冶情操,又能培养感情。
尚桑不想和他一直废话,便穿好衣服去和他尬面。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他走进了咖啡厅,里面环境确实清幽,连背景音乐都没有,服务生走路像在飘,或者鞋上有□□,把所有杂音扼杀在了摇篮里。
来到包厢后,尚桑没有敲门,径直把门打开,靠近他的座位上,坐着盛装打扮的杨开翌,他的蛋卷头打理得很精致,力争做到了把每个卷排得整整齐齐。
尚桑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对面的座位,那里居然还有一个人,看清他的长相后,尚桑感觉头皮炸了开,连带着头皮上的头发都快要烧焦,恨不能关上门,拔腿就跑。
但他既不能关门,也不能跑开,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只能佯装镇定地走到杨开翌身边,挨着他坐下。
杨开翌笑得红光满面,伸手一把揽住尚桑的腰,大方地介绍:“宫先生,这是我现在的情人,尚桑,你们应该很久没见了吧!”
宫之阙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因为用力太过,成了邪气的狞笑,一双目光锁在尚桑身上,似在剐着他的皮,“对呀,有半个月没有见了,尚桑呀,辞职都不和我说一声! ”
尚桑强忍住身体的颤抖,感觉眼睛里有针在扎,刺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他垂着眸里,任由杨开翌搂着他,“我当时想跟杨先生走,但怕你不同意,所以就没有说。”
宫之阙又是一个狞笑,直直盯着尚桑,恨不能把他的头托起来,让他直视自己!
“跟杨先生走是好事呀,杨先生是我的朋友,要是我知道你们在一起,肯定会给你封个‘蜜月大红包’的!”
尚桑把拳头捏得发白,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在宫之阙的脸上淡淡一扫,压下排山倒海的感情波动,从喉头挤出一句话,“谢谢你的祝福,宫先生!”
完成任务之前最忌感情波动,尚桑刚才窝在舱房里,就是不想因为节外生枝,而产生情绪变化,现在倒好,生的不是枝,而是惊涛骇浪,随时可以把他打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而也他知道,杨开翌叫他出来,就是为了在宫之阙之前炫耀,他们两个人不久之前还像情敌一般,争夺一个“情人”,而现在,他这个“情人”已经朝秦暮楚,投奔了新的金主。新的金主,当然会洋洋得意地在旧金主面前炫耀,宣布“情人”的所有权。
新金主可以意气风发,旧金主可以咬牙切齿,但他不能有情绪波动,他应该成为一件没有感情的物品,袖手旁观,观看他们的厮杀,就像观看一场闹剧,明明两边都没有付出真感情,却杀得好像“为挚爱而战”一般,闹剧生生要演成出喜剧。
不过还好,一切到了明天就会结束,谁也不再和谁有关系。
如此想着,尚桑的情绪平稳了很多,他在一边默不作声,听杨开翌和宫之阙话里藏刀地交谈,表面说得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仔细一剖析,每句话里都带有棱角,比喻成唇枪舌剑丝毫不为过。
杨开翌察觉到了宫之阙的醋意和怒气,他感到无比快活,他要的就是这个反应,不仅要拥有尚桑,还要向昔日的情敌证明自己的拥有权,这才是他的风格!
心满意足后,杨开翌放尚桑离开了,他正好也要去大厅里会见其他客人,商量楼产出售的事儿。
尚桑和他在咖啡厅外分别,刚走没几步,就被宫之阙拦了下来,两人在过道里狭路相对。
宫之阙还是一如既往的挺拔高挺,只是面容显出几分憔悴,苍白的皮肤上可以看见泛黑的眼圈,鬓边的胡碴剃得很干净,但仍可以看见淡淡的青痕。
他挡在尚桑面前,低沉的嗓音杂着嘶哑,“你这么气我,很开心吗?”
尚桑强行从他身侧挤过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做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宫之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强迫他停下脚步,“是因为那张光盘里的内容对吗?”
尚桑将他的手掰下自己的胳膊,冷冷回答:对不起,“我不感兴趣,还有,我选择谁当金主是□□,请你尊重□□!”
说完,他转过身,快步离开过道,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宫之阙盯着尚桑的背影,额头上青筋因为忍耐而凸起。这些日子他失魂落魄,找他找得快疯掉。一个人发呆时,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命犯太岁——小的时候找妈妈,之后找弟弟,现在找爱人,这些人都一个个离他而去,难道就不怕他一个人会寂寞而死吗?
强忍着愠怒,宫之阙通过远程通信向王宁寻发布命令:“你带着保镖团所有成员,在机甲公司租三架重甲,定位到我的坐标后,快速赶过来!”
通讯信号通过星际基站台不断接收转发,终于到达爱夏星上,传到王宁寻的通讯机里。
接到命令的王宁寻感到猝不及防,这段日子他已经被宫之阙的“疯狂要求”连续轰炸,实在有点招架不住,“先生,您要做什么?”
宫之阙对着手机收音筒,抛出两个字,“抢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