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郭掌柜在此之前确实不大厚道的觊觎过秦家白芹壅制的手艺,可自打老夫人给出自秦家的白芹定下了这样的一个名号后,他便已是断绝了这番心思了。
老夫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又是老夫人身边办老了事儿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若非得说还有什么,不过是他的一点不甘心罢了。
他这辈子,还不会走路就在地里滚,就是凭着这一身过硬的庄稼本事,才一里一里做到了如今八仙居二掌柜的位置上。否则凭他田庄上长工的出身,就算老夫人再知人善任再开明,也不可能有今天的造化。
可话说这头,说起来,他活了这样大岁数,还自来没有在这些个农桑稼穑之事上栽过这样大的跟头。亲手壅下的一分地白芹竟会死个精光,这心里怎么可能甘心的。
可不甘心归不甘心,要与秦家长长久久的合作下去已是必然,他自然知道轻重,不可能自毁长城。
却万万没有想到秦家人,尤其是秦老爷子竟然浑不似旁人,也不似自己想的那般会将这壅制白芹的手艺藏着掖着,竟然并不介意这样足以传家的手艺流传出去。
说不惊诧自是不可能的,说不心动也是不可能的。
脑子里瞬间闪过诸多念头,可到底,还是守住了本心。
所以这话一出,别说秦老爹了,就是花椒亦是颇为惊诧的。
探着小脑袋,不动声色地偷摸打量着郭掌柜。
这老爷子,之前还忒不地道的想要偷师来着呢!这才几天工夫啊,怎的,又吃斋念佛成了阿弥陀佛,一心为他们着想的大善人了?
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吧!
却是叫她不大能接受呢!
不过就连花椒都看的出郭掌柜这番话说的真个真心实意,并无半点掺杂,秦老爹自然不会错看,再一思量郭掌柜之前透露出来的一二意思,倒是有了三分了然了。
也不敷衍他,亦是直言不讳地道:“依我想来,这种菜啊,却不比我打牮,多带一个徒弟就断了一碗饭。何况我来莲溪这么多年,能有今天的成色,多是靠了兄弟朋友的相帮。就如您说的,就当积阴功吧!”
说着又摸了摸花椒的小脑袋,笑了起来:“何况只我一家壅白芹,这秦白芹的名头何时才能家喻户晓的,我可是等着那一天呢!”
花椒望着秦老爹,看着他脸上舒心安慰的笑容,也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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