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缘自如琢磨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就见案前两步远的地方,那个半蹲的婢子突然间抄手就从衣袖里甩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来。
沉黑森冷的色泽,却在刃首处反着极不正常的另外色泽,一看就是已经淬了剧毒的。
宁王早就已经对她多有提防了,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会被她飞来的这物给刺中呢?
直接仍旧不动如钟的坐在自己原先的座位上,不过右脚却抬起,而后狠狠踹在身前的桌案上。
整个案几都被踹的凌空飞了起来。
然后宁王又右手成爪,直接抓在了一角的桌腿上,就将这整张案几都密不透风的顶在了自己的身前位置。
耳闻一声金属狠狠撞在其上所发出的“锵”的一声。
本来如果是一般木质桌椅的话,实际在刚才对方甩过来的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之下,即便会遇到些阻力,但也不过只是寥寥。
仍旧会被该匕首穿透,而后伤到藏身于它身后的那个人。
只不过宁王府中尤其是像这种大型宴席的时候,因为人多眼杂的关系,往往这种时候都是各种鬼魅魍魉会选择来刺杀宁王的最好时机。
所以其实这宁王府中每逢此时候所准备的一应器具,都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
即便就连殿内下首位置两排供给宾客所用的桌凳,也是如此。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宁王爷也许会用到,而不是为了供给宴请的宾客们防身之用。所以除了宁王府内的人,外人对此都是一无所知的。
有幸能潜入进来刺杀宁王的人,随后往往都会一个不剩的全部被宁王下令就地格杀。所以宁王府内的这一重要消息,至今都没有被传扬出去。
而此时,显然就是能用上它们的时候了。
所以在宁王手中顶起的这张桌案,已经成功抵挡住了那柄匕首的攻势以后,对方那名貌美女子见此立刻就是神情一滞。
想来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为了今日特意准备的武器,居然如今一上场就已失了先势。
见对面的宁王在这之后,便将举于自己身前的案几慢慢又重新放下。
而后露出来的,就是宁王一张尤为兴奋并且还嗜血的邪狞眉眼。
见此情景,前来负责这次主要刺杀宁王的这名女子,刹那立刻回神。
飞起一步,甚至根本没有见她挨近那柄匕首分毫,可是在她刚动作的瞬间,那柄乌铁匕首就已经随着她的动作一道,而被刹那便从扎进桌案的地方重又拔了出来。
缘自如也是这时候才真正看清,原来在很难察觉到的地方,她的这柄匕首竟然浑身上下都缠绕着不下数百根的各色透明丝线。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名女子,即便不用特意将匕首握于手中,实际只要这上百根与她各处身体都绑于一起水火不侵的丝线没有断绝的话,那么只要尚存一根,她就可以心随意动的做到非常自如的去控制她身上的这柄匕首。
只要丝线够长,甚至还能不受任何距离和地域上的限制。
挥舞着乌黑匕首,这名前来刺杀的女子手中一个抡圆。
就见她的这件武器又重新以雷霆不可阻挡之势,顿时就像自动长了眼一样,瞅准了宁王这时候已经实实在在露出来的身体,并且还是他头颅的位置,从他的一侧身体旁就径直削了过去。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殿内的众人包括宁王妃一类才反应了过来,“居然在宁王府内,宁王此刻竟被人刺杀了!”
宁王妃尚且还能自持些身份,虽然脸上瞬间也被骇得血色尽失了,但好歹没有太过失态。
但是两位侧妃就着实比之,欠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了。
紧接着在场内很多地方也与此同时相继传来了兵器相交碰撞的嗡鸣声之后,两位侧妃便像失了心疯一样,癫狂的尖声大叫了起来。
在场的很多人,也是在她们两人这几声连连不断的惊叫之后,才都相继回过了神来。
然后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殿内几乎瞬间便乱成了一团。
到处都是被骇破胆子的男人女人们,那高声并刺耳的,
“啊!刺客啊”
“来人哪,有刺客”
“刺客刺客,快抓刺客”
缘自如淡淡的看着,也真是难为他们这么卖力的拼命奔走相告了。
简直就像此时的宁王府正殿内,与外面人声鼎沸的赶集处一样,真的是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啊!
缘自如虽然不认识眼前这名生生能把一柄丑陋无比的匕首舞出花儿来的女子,但料想也应该是属于之前一直在与自己联络的那方,所派过来一拨人中的其中一员了。
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此时缘自如看向场地正中央。
那里也已经十分热闹了。
大概没有想到在自己这方前来刺杀宁王爷的时候,居然还会赶巧遇到另一波抱有同样目的的同行。
所以就见在这方已经率先对宁王一派发动攻击之后,愣了愣神的另外一群人,估算了一下如今的大致情况,就果断的彼此互相传递着眼色。
也不去等了,而是快速分清楚敌我之后,也纷纷从四肢的手腕脚腕处,然后脖颈,甚至后腰一侧,相继将那里的金属环饰快速摘下。
紧接着就听“哗啦”、“哗啦”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那些之前还柔媚非常的舞姬,竟然此时面目一个赛一个的沉寂。
之前带笑的眉眼,如今也好像俱都已经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了一样,冷情的厉害。
缘自如看着她们不过食指与中指相并,然后分别夹在刚才被她们摘下的那些环饰上。
一个用力,便已经瞬间将之恢复成了它们原本直|挺|挺的模样。
又是相继金属交间的声音响起,原来她们已经把那些恢复成原样的金属方片,在一节节重新连起之后,缘自如再来看的时候,还真是觉得开始有那么儿点意思了。
因为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这些被拼凑起来的环圈,原本竟然是一把把银光锃亮的长剑!
在旁边的宁王已经晃眼间便与对面的那名女子过了十数招以后,在此期间,缘自如曾经观察到她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而分心侧颜稍微看了那边不过一眼。
但却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走神,便被捉到她空隙的宁王重重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着实把缘自如惊了一惊。
因为实在没有想到宁王居然会是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人。打就打吧,恐怕他这时候打脸也比踹人家这个位置好吧?
那么勾人的胸脯,竟然他还能面不改色的直接这么上腿了就?
好歹正常来说的话,难道此时不应该一掌拍过去吗?还能感受一下那里的手|感,而不至于脚下啥好处都捞不着。
只不过缘自如的这些,也无非就是他自己此时闲来无聊在胡思乱想罢了。
宁王的敌我分界向来都非常明确。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显然是为刺杀他而来,那么就无所谓男女强弱之分了。
在他眼里这仅是自己的敌人而已,还是马上就要死在自己手里的敌人。
匕首女显然这回被宁王这当胸的一脚给踹的有些狠了,样子也十分狼狈。
整个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高台下此时已经空出来的中央一片空地上,面色灰败并且还痛苦着,几乎直接半瘫在了那里。
而后侧躺在地上,连翻身都已经做不到了。
只能来得及稍微侧了侧自己的头,紧接着便从嘴里汹涌的喷出一口血来。
只不过吐出这口梗喉的鲜血以后,匕首女却像是比之前好受了许多。
阴狠的看着她对面仿佛高高在上此时眼神正不屑睥睨着自己的宁王,狠狠的抬起一只手背,然后擦了擦沾在自己嘴边有些碍事的血渍。
不过一个撑臂,没怎么发力的向身后坚硬的地面一拍。
然后匕首女的身体甚至无需跃起,就已经直接借着这一掌的势头,身体笔直的重又朝着她的目标宁王飞了过来。
而同时手中的匕首更是先于她的人,已经数息之间便挨近了宁王身边,开始发起招招致命比之前更加凶狠百倍的狂暴攻击。
匕首女当然今天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就好比之前负责传膳的女婢中,几乎近半数其实都是她的同伴。
当然不是如匕首女这样,也实际本身就生为女子。
而是仅仅只除了包括匕首女在内的三人以外,其他都是男人。
在宁王之前的手势下就已经接收到相应命令的宁王手下,接下来在宁王与匕首女交手之际,也分别各自飞快攻向了宁王察觉到有异的殿内其他人身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