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到丧礼的江祈没有过多时间去关注周围是不是仍有眼睛盯着,也无暇去管府中以及各个家业的掌柜对她的猜忌与谋算,单是应付络绎不绝的凭吊之人与难缠的江小五就够她忙的了。睍莼璩晓
谁让她是“唯一”的“孝子”呢。
头七一过,江允的遗体被盖棺送入墓穴,家中撤了白绫白灯,恢复一切正常运作。
这日,天色未亮。
江祈让小丫头江西掌了灯,慵懒地蜷在床头思索了片刻,便命小厮江东唤来鲁总管,招至床边递上一张地契,语气淡然说道:“爷查过库房的文书契约,你与你的家人并未卖身给江家。鲁叔年纪大了,该是回乡享福了,这是爷在你故里买的小宅子,带一家老小过去吧。”
“四少爷——”
鲁总管惊诧得急呼出声,出口才知叫错,立刻改口道:“四爷,可是丧礼的事宜老鲁做错了什么?您……您为何要遣走我这一家子?”
江家在京都建府虽不久,不过十多年,但他也在江家做了十余年,老伴管的是厨房采买,儿子干的是护院头领,媳妇管女红针线,就连小孙女都已在给五小姐当小丫头,他自问从未出过大错,怎可如此一杆子遣人离开?
由于冬日畏寒,江祈还靠坐在床头,递了地契之后连手都藏进了被窝,双眸猫一般半瞌半睁,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急得不知所措的老鲁,唇角微抿上翘,似笑非笑。
“四爷?您是不是觉着老鲁何处做得不妥?您说,老鲁定会痛改!”鲁总管见床上的小人儿不说话,像是瞌睡未醒,但慵懒之中又透着股莫名的阴冷,令他没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寒气入侵。
明明只是个孩子,怎比老爷更令他惶恐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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