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叔,父亲去后我得掌管江家,可我就是个孩子,如何管得了这上下一百多号下人?何况,我江门只剩娘仨,哪里需要如此多的奴才?你是年纪大了,也辛劳了十多年,放你回乡养老是应该的,其他小厮丫头,能卖的卖,该放的放,我都已做了安排,还请鲁叔放心回吧。”江祈将视线移至屋角如豆的灯盏上,昏黄的光线里,她那稚嫩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冷冷的嘲讽。
正是这抹嘲讽,令鲁总管双眼一凛,心生不甘。
这小主人虽是口气变软,但话里的冷酷无情却是坚定不移,根本不曾有变通的余地,他就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四爷多虑了,府中下人哪里需要四爷管?四爷放心交给老鲁便是,老鲁做惯了管家,还是有几分能力管好这些下人们。倘若四爷觉着府中人多太吵了些,四爷看着删减也可,但请四爷别遣了老鲁一家子,便是看在老爷的面上,老鲁也是走不得啊,老鲁得替老爷照顾好四爷您呐——”老鲁淌着老泪靠近床榻,沙哑哽咽地央求着,只盼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可他面前坐着的并非真正的幼龄稚童。
“鲁叔不必多言,爷已做了决定。江家虽为首富,家产殷实,但爷认为没有必要浪费在下人身上。鲁叔你是不明白,这些年爷在外学艺是有多苦,父亲给的银钱买了江东江南江西江北四个就花完了,爷是真懂了珍惜血汗钱的道理,所以遣散费就不给你们了,这管家的位置也已吩咐传给江东了,你去吧,爷还困着呢。”江祈抬着小手挥了挥,懒得瞥一眼床前之人,滑下身子钻被窝了。
“四爷,江东不过十二,如何能——”
“爷说能,他便能。”
“四爷——”
房中的谈话终止,江祈缓缓勾起唇角。
不管这老鲁是不是靖王的人,这些年也贪够了,这次的大换血他便是首当其冲,哪里还有必要出银子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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