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面容微沉,不再言语。他凝视陆?一眼,又朝陆?行礼,“臣下依旧有愧。”
梁肆启面上的笑容渐渐变冷,凌钰已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她忙端了酒杯起身,绽开笑靥,“陆公理应受之,妾代天子敬你。”裙摆迤逦,盈盈款步,她停在他身前,夜晚的凉风将她身上的淡香送至他鼻端,清浅的萦绕恍若梦中隐约若现的她离开的身影,他在无数个寻觅的夜晚辗转失眠,后悔不跌,悔自己为何没有给她她要的承诺。
出神了,他在出神。
游神了,她也怔住。
四目相对,只一眼,他收回目光,垂眸望着手中大碗的酒,“臣下先干为敬,珍妃可不必饮尽。”
他懂她,懂她不能喝酒,不喜喝酒。
凌钰控制不住,险些投入陆?的怀抱。掩袖饮下,烈酒入腹,浑身都是灼痛的。
陆?饮尽了杯中的酒后朝她礼貌地致了一笑,凌钰也泛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背对着梁肆启,她敢这样地笑。转身,她又要回到梁肆启的身边了。
终究不属于她爱的这个男子,他们之间还有今后么,今后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这天下何时统一,谁来统一,等乱世都成太平盛世,可还有那个他再许她安稳……
这样浑浑噩噩坐到深夜,梁肆启终于尽了兴准备回宫。回去的马车上,凌钰问道:“天子何时遣退诸侯归国?”
“你不喜欢看见诸侯?”梁肆启挑眉问她。
凌钰摇头,“妾只是奇怪,诸侯已因这场婚礼来胡太久,妾心有愧,怕各国国事有误,故而才有此问。”
“你为什么要有愧疚,你是寡人的女人,他们是寡人的臣子,他们理应尊你。寡人预备庆祝十日,这样才可彰显你在寡人心中的地位。”梁肆启双眸明亮,笑看凌钰。
凌钰不解,“天子……妾在您心中又是什么地位?”有地位?笑话!这个男人有佳丽无数,喜欢酒池肉林,喜欢左拥右抱,她怎么会相信她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
“你是寡人最宠爱的妃子。”
“是这样的地位么。”凌钰轻轻一笑,这样的回答果真敷衍。自她之前,他也有过无数个宠爱至深的女人,但所有的结局不是堕入冷宫便是被无情赐死。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位,反倒因为梁肆启这一句话而醒悟,她得谋划,为自己的将来与以后。
“虽不是正妻,寡人却是真的宠爱你。更何况寡人没有正妻,你胜似正妻。”梁肆启眼中,这样的地位已是至高无上。
凌钰沉默了一瞬,摇头一笑,“天子,妾为何觉得你此刻有些可爱。”话才出口,凌钰已经惊住。她脸色一变,唯恐这样的语气与话语让梁肆启不悦。
梁肆启果真愣住,反应过来却是一笑,“寡人更觉得你可爱。”他朗声笑了起来,最后静静望住凌钰,俯下头来将她吻住。
这吻来得突然,这吻也透出奇怪的感觉。他不再是霸道的,即便凌钰抵触地往后退,他也是温柔地揽紧她,而不像昨夜里那样的强迫与霸道。
凌钰难以喘息之际,梁肆启终于将她放开。他好笑看着凌钰,一语不发。这眼神太过奇怪,如男子看的是心爱的女人,温情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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