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席,两人基本上没说过什么话,湘妃也吃的半饱,抽出绣着鸳鸯的丝绢来擦了擦嘴角,皱着眉头瞥了瞥夏吟欢,当下却疑惑起来。
也差不多一刻钟,然而夏吟欢依旧麻利的拿着筷子用膳,却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她不由的招呼灵儿到身旁,低声问道:“你确定有将谷荩草放在她的杯盏里?”
照理说最多半刻钟,她必定会有中毒的迹象,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毒发生亡。
灵儿偷偷的扫了眼夏吟欢,她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杨乐师,神经气爽哪有半点中毒的样子,也不禁皱了眉头。
“奴婢确实将谷荩草放在了杯盏里,而且分量还不少。”灵儿也奇怪,她为什么相安无事。
湘妃瞅了瞅自己面前的酒杯,霎时面色苍白如纸:“你该不会放错了杯子?”
“不会的,不会的!”灵儿连连摆手,她哪有那么笨,这种事情分外小心的做,不可能会搞错。
看灵儿紧张的样子,湘妃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她自己也没有中毒的感觉,灵儿的话应该没错才是。
“再观察一阵子。”湘妃小声道,拂手示意灵儿退下,她就不信谷荩草还不能让夏吟欢死。
可是这一过又是一刻钟,桌上的饭菜都凉下,夏吟欢早就搁下了筷子,一心一意的专注着杨乐师的表演。
方才湘妃和灵儿耳语她自然看在眼里,更是笃定了她方才的那杯酒有问题,不得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智。
两人又在说什么夏吟欢不大注意,这时候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酒足饭饱是时候撤了,便对湘妃拱了拱手道:“谢谢娘娘厚待,时候也不早了,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她抬眼看了看湘妃,只见她眼中闪过慌乱之色,连忙也跟着站起身阻拦道:“不如再多坐片刻。”
说着,她眼咕噜一转吩咐灵儿:“去,将菜撤下,拿些糕点来。”
“娘娘如此深情,嫣儿却之不恭,不过,嫣儿想要出去走走,不知娘娘同意否?”她袖袋里还装着一块浸有剧毒酒水的丝绢,摩擦着手腕的肌肤分外的难受,她得找个由头将丝绢丢掉才是。
湘妃立马答应下来:“好,那你去走走吧。”
夏吟欢不乏从容的出了殿门口,湘妃听着一曲《高山流水》烦躁至极,摆了摆手让宫乐退下,又遣散了殿中伺候的女婢。
这时候殿中只剩下她和灵儿,当下冷意浮面,瞪着灵儿沉着音调质问道:“为什么她还没死?”
在她的计划当中,夏吟欢这个时候早就成为了一具尸体,居然还能活生生的在她面前游走,生龙活虎的样子。
“奴婢也不知。”灵儿惶恐的低下了头回答道,她根本也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中毒身亡的人,此刻安然无恙。
湘妃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灵儿怒火中烧,她的计划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可责备灵儿根本就无事无补。
目光落在了夏吟欢的杯盏之上,那陶瓷的酒杯里还有一点酒在:“将酒杯拿过来。”
她倒要看看杯子里是否有猫腻,是不是真的拿错了杯子,或者杯子里根本就没有谷荩草。
灵儿喏喏的答应着,忙不迭的走到夏吟欢的座位旁,将桌上的杯盏拿到湘妃面前。湘妃将杯子拿在了手中,摩擦着青绿色的瓷釉,看着杯子里的酒水,当下便拿起杯盏凑近了杯子边沿。
“娘娘,您做什么?”灵儿见这一幕,惊呼起来,连忙就要夺过湘妃手中的杯盏惊恐至极。
湘妃躲过了她的动作,斜斜的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的灵儿道:“本宫只是想看看这酒到底有没有毒罢了。”
瞧着灵儿面上恐惧并未消散,她又继续补充,似安慰灵儿:“她喝了都没事,本宫能有什么事?本宫只是想确定这酒里根本就没有谷荩草!”
她记得小时候她的爹爹便将谷荩草给她看过,她的爹爹会一些医术,从小耳濡目染,所以才会知道谷荩草的毒性。
灵儿长大着嘴,想说什么却如鱼刺在喉,她断定自己确确实实将谷荩草放在了夏吟欢的杯盏中,而且可以的将瓷釉用刀划去了一道,好区分哪一个才是她的杯子。
明明没有搞错,也不知道夏吟欢为什么没有中毒,她在迟疑时候,湘妃已经拿起杯盏在唇边,艳红色的唇在杯盏边沿印下了绯红唇印。
一点酒而已,不足一口,轻轻一抿便见了底,湘妃搁下了杯子,端详起杯子来还是没能发现丝毫的异样,于是让灵儿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了去。
喝下的一点酒就如同喝下了白开水一般,她越发的肯定杯中并无毒,秀眉紧拧,当下怒意横生,也只能另寻他法除掉夏吟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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