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长像一条犁,翻开土壤,逼向宫殿,在红毯旁边积攒了两排小山似的泥。围攻大团长的人影越来越稀,从密密麻麻的几十个,变成稀稀落落的十几个;当大团长斩钉截铁地踏上第一节宫殿台阶时,只剩下几个无畏骑士在气喘吁吁地盯着大团长。
大团长身后,红毯的两旁,手和脚已经堆得像两堵矮墙,让笔直的红毯酷似新掘的坟坑。
夏末的苍蝇已经开始往尸体上落。冲天的臭气熏得连禁军都有呕吐的。
炽焰剑的火苗全部熄灭。
大团长的盔甲已经剥离得七零八落,左臂被砍坏肌腱,像酥软的棉花条一样垂在身上,不能再任性地用手去抓剑刃了。他气喘吁吁地喷着白雾,火焰般的双瞳昏惨惨就像油灯将尽,但是依旧横着嗡嗡怒转的“长枪”,杀气腾腾地拾级而上,向斐迪南逼近,步伐缓慢得像百岁老人。
禁军的火药用完,纷纷拔刀,像潮水一样围向宫殿。杀声震天。
英雄大道上马蹄如雷,哈布斯堡龙骑兵的怒吼惊动百里。帝国最精锐的强兵终于赶到。
气喘吁吁的三名无畏骑士反复作思想斗争:他的队友纷纷确定,大团长已经失血超过五分之二,早已灯尽油枯,上去补一刀就可以。因为想抢在龙骑兵之前立功,所以他们前赴后继地冲上去,不顾一切地砍伤大团长,然后接二连三地被搅碎。
硕果仅存的三名无畏骑士拖延至今,终于也觉得,大团长已经气若游丝,这次绝对没错,一定能一举拿下。他们对视一眼,于是决定建功立业。
然后他们一拥而上。
步伐缓慢的大团长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突然回光返照,敏捷得像头剑齿虎,身子往左一飘,躲过擦肩而过的一剑,因此与1号无畏骑士错肩而过,立马横枪抬肘,一肘子砸飞1号骑士,钻头刚好瞄准2号骑士,于是行云流水地一枪捅过去,摧枯拉朽地炸穿了2号的腰。
2号顿时觉得身子轻飘飘,心脏和胃在空气里乱晃,沉甸甸地往下掉,然后他攥着的重剑狠狠砍在大团长左肩上。因为他被腰斩,所以胳膊没了力气,只求重剑的惯性能砍中大团长锁骨,最好割开他的动脉。
可是大团长老奸巨猾地拧身,冷酷地用残废的左臂垫住这一剑。
2号骑士功败垂成,不甘地失去意识,轰然落地。
大团长的左臂废得更严重,鲜血一直淅沥沥淌到五指上,“嗒嗒”往下滴。而大团长的右臂也酸入骨髓。他一直单手挥舞两米长的重剑,并且一刻不歇,导致代谢废物在细胞里大量堆积,无法消化,让右臂的肌纤维极度透支。
但是他像苦修一样驾驭自己,依旧奋起力量,怒吼着挥剑横扫,怒旋的剑身狠狠砸在3号骑士的头盔上,顿时磨得3号骑士头盔乱颤,火花冲天,3号骑士像被按在车床上研磨,脑袋一眨眼就磨没了,只剩下光滑的腔子,营造出活火山喷射岩浆的壮观画面,然后垂手蹒跚两步,轰然摔倒,脖颈腔子里喷出的急流,一股一股地搅浑了地上分层的血清。
最后一名骑士死去,黑色的无畏骑士团和白色的国王卫队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斐迪南节省了1吨黄金,因为不需要赏金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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