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娜反而得意,继续端庄大方地伸手,让将官致吻手礼。她想改革,就要依仗这些人。
腓特烈踩着阶梯下去,看见英雄广场上的刀剑盾牌堆成山,黑压压的国民警卫队被捆成一线蚂蚱,在第二禁卫军团的押解下投降伏法。
国民警卫队空有装备,殴打工人还凑合,根本对抗不了荷枪实弹的正规军,气势磅礴地开过来,其实外强中干,伤亡率达到5%就开始恐惧投降,几乎一触即溃。
而菲莉雅让出大路,在千层阶梯边缘一人独行,听见仓促的脚步声才45度回头望,瞧见腓特烈追过来,她就伫立等他。
“谢谢你。”菲莉雅等他接近,就撩开红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金曦剑,然后好奇问:“你不回去陪艾莲娜嘛?”
腓特烈看见她睫毛闪亮,眼睛红肿,疑心她下楼时在哭,更觉得她的笑容招人敬佩,情急冒犯地张口就求她:“你可以不外调吗?我……”
他犹豫一下,一想起菲莉雅一个人在边境从事危险工作,自己再不能照看她,心就绝望地被琴丝勒着,痛得他不说实话都不行:“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跟你一起去边境,和你共赴应酬,和你并肩战斗,有人敬酒我能挡,你喝醉了我能送,你受伤了就带你突围,你遭背刺就拔刀相助。一旦不能为你做这些事情,我就会胡思乱想,因为担心你而惴惴不安……”
菲莉雅目光飘开,“噗嗤”笑得身子一摇,然后咬唇盯他:“还没人能灌醉我呢,所以请你放心,姐姐还没恋爱过呢,根本没人摸得到我——不对,”她低头回忆,然后脸红嗔道:“你是第一个!”
她一打开回忆的闸门,惊涛拍岸的眷恋就扑面拍来,被迷人的记忆烤得身体滚热,泪水就在眼睛里打转,心乱如麻地问自己,明明喜欢得要命,明明留恋的想哭,为什么还要一直笑?
菲莉雅忽然低头捧住鼻子,睫毛乱颤地憋哭腔,脑子里却翻来覆去地想:“被占便宜也好,初吻也好,恋爱也好,那些让人憧憬心跳的事情都是第一次啊,明明开口问清楚就好了,大不了被抛弃啊,有什么伤口是时间治不好的呢?”
所以,腓特烈慌张伸手时,就看见菲莉雅噘嘴抬头,两颗泪珠掉得毫无征兆,转眼就泪眼婆娑,因为倔强得有点逞强,反而露出真实的委屈:“腓特烈,你喜欢过我嘛?”
腓特烈忽然楞了一下,牙关紧张得“咯咯”磕着响。
菲莉雅害怕这冷场,抢着说:“没事了。”低头转身,鞭策自己快点离场,却突然被人撞在后背上,背心骤然被体温焐热,并且一双铁臂箍住她的胸脯,将她连人带胳膊一起捆着抱紧,抱的她惊慌失措,双膝并紧,险些没站稳,心里像小鸟啄破蛋壳,隐约嗅到了幸福的曙光。
菲莉雅咬唇低头,泪水滚的更凶,非得低头来遮掩,因为突如其来的幸福把她煮沸,让灵魂在躯壳上躁动,而肉体也开心得哆嗦起来。
她揩着眼睛,泪水止住,享受得不想说话,却更好奇他的心思,忍住啜泣才嘟囔问他:“你在想什么?”
腓特烈的脸挨着她的尖耳朵,放肆地嗅她的发香,只觉得传达心意终于合法,有种挣脱桎梏的欢喜:“我在想,怎么才能求你留在皇都,我就能当你的防身挂件。有人灌酒我作陪,半夜回家我来送,购置冬装陪你选,让你身边全是我的影子,这样阴魂不散,给你祛狼辟邪,我才踏实。”
菲莉雅恨不得拍手嚷嚷“好啊好啊”,却被他吹暖耳廓,痒得身子都软了,双膝并紧才站稳,闭着眼睛,伸手勾着胸前那双胳膊,尖耳朵害羞地动着躲避,弱弱嗔道:“你怎么不早说?”
腓特烈坦率说话之前,菲莉雅只觉得被高山仰止的绝壁挡住去路,千百重顾忌令她伤心退避。可是腓特烈老实告白以后,菲莉雅把乱七八糟的禁忌全忘光,反而认定前途是康庄大道,因为难题既然能次第克服,那就先偷欢半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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