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菲莉雅就暴跳如雷地尖叫一声“腓特烈决不会胆小!”然后她像只暴怒的小豹子,抬脚、拔剑、击晕,一气呵成。
她先一脚踹在文森特的尾椎骨上,坚硬的骑士钢靴差点把文森特踹成一张弓。
文森特怒目圆睁地往前扑倒,扑通跪在地上。
电光火石间,菲莉雅拔出风王重剑,反手一剑柄敲在文森特的第二节颈椎上。防核服发出谷子碾碎的闷响,然后文森特像烂泥一样倒下去。
然后,菲莉雅狠狠一剑掼进木地板,剑刃没入红毯三寸。然后女骑士咬牙切齿地拽起文森特的脑袋,果断地撕开防核服的拉链,让防核服不仅豁然洞开,还被撸到文森特肩膀上,让苍白的文森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文森特翻着白眼醒过来,发现自己的防核服被脱了,顿时慌乱得张牙舞爪,拼命挠菲莉雅,并且试图重新密封防核服。
菲莉雅在文森特耳边喊道:“我对你无法忍受了!你无时不刻都在诽谤腓特烈,可他心里永远装着别人,而你呢?而你呢!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这个套子里的人!”
腓特烈弯腰握住菲莉雅的钢铁护手,示意她点到为止。菲莉雅睁圆大眼睛,剧烈地喘息,长睫毛颤抖几下,才克制住情绪,冷漠地直起腰,拔剑归鞘,盯着文森特说:“我代表军官团,弹劾文森特中尉攻击领袖。要求将他立刻停职。”
文森特在几个准将的帮助下,笨拙地把防核服撸上去。文森特像攥紧塑料袋一样攥住开口,像一头大蒜伸手攥住脑袋上的绿苗。可是文森特在冷笑,笑声得意忘形,仿佛他已经赢得了世界。
他观察到,即使他孤注一掷地在重大场合摊牌,反应激烈的居然只有菲莉雅一个人。更离谱的是,那几个不吱声的年轻准将,竟然一直在默默伸出援助之手,时而扶他,时而帮他密封防核服,其他高阶将领居然保持沉默。
很明显,这几个年轻人需要军功来晋升,需要战利品来发财,他们恨不得把战线推到天边。
现在的军官团,在战时紧急法令的支持下,权力正扶摇直上,堪称一手遮天。军工生产,订单利润,资源调配,人事分工,这些利益链,全都插在军官团身上。如果回归和平,军官团就必须撒手让权,必须退居二线,必须亲手斩断利益链——那种油然而生的不舍情绪,就像病人留恋他的吸氧管一样理所当然。
所以,文森特知道自己赌对了——他说出了军官团压抑的心声:“征服到世界尽头!”
文森特就算被撸掉防核服,就算暴露在高烈度的核辐射环境中,就算愤怒、害怕、憎恨,他依旧敢咯咯冷笑。因为他终于确认,他文森特不是孤身一人。只要人类心里燃烧着征服世界的野心,每个人都叫做文森特。
“不止我一个人住在套子里。我们都是套子里的人,不管材质是塑料还是钢铁。”文森特盯着菲莉雅,发出浪荡的笑声:“你瞪我有什么用,有本事脱下我的圣光盔甲,用肉体去拥抱炮弹呀。怎么,舍不得脱吧?”
腓特烈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摊牌。和艾萨克一样,文森特在争取利益集团的支持。而圣光技术在实战中发挥决定作用,让文森特有了一面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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