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向来从容,你也不是为个事就慌神的,可我看那天你和白夫人脸色都不对。”
“那天……”
三月二十二是白含之的生辰,今年她正满十五岁。林意宁早就想好了,这次含之的及笄礼好好好办,一来女儿家及笄礼本就该正式,若办不好容易被外人看轻了,再则就是白谢两家定好的是四月十六含之出嫁,多说她能为含之操办的机会也减少了,因此,林意宁早早就下帖请了宾客,并为准备好及笄时所需要的一切。
那天一早,林意宁就带着绛瑛翠灵去了正厅。紫珣也将注意事项又给含之说了一遍,青落也里外走着查看东西,唯恐出了岔子。
赞者含之请了竞华;正宾林意宁有意请安郡王妃,结果她说自己没有儿女,硬是不愿意,帮林意宁请了族里一位关系较好的王妃过来。所以这两人比其他宾客先到了,其他人也陆续到来。
白珺瑶自然比其他人来得早,她向林意宁请安后,就直接被白老夫人唤去表示亲密了。
这事本来无所谓。谁知穿的水嫩鲜亮的蓉姨娘那会儿也去跟白老夫人请安了,她进去的时候,心中还存着气的连姨娘恰巧没忍住跟白珺瑶抱怨了两句,还病怏怏的郭氏活证据一样旁边坐着,无论白珺瑶心中如何不耐烦,面上也不能不过问。
“怎么可巧那天她就不舒服了。雨湿路滑还偏偏请郭敏过去。怎么那么巧去迎接的小丫鬟就脚底打滑正巧撞上郭敏?不是包藏祸心是什么?她说的无辜,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这么明显……”
“惹事的那丫鬟不是让祖母给处置了么?母亲着人细查,不是也没有查出可疑地方来?”白珺瑶淡淡指出。见连姨娘闻言一愣,她细细蹙眉,转首对郭氏道,“即便有人伺候。自己的事情也该上心。”
白珺瑶在王府也有这么长时间,勾心斗角的事情看多了,万事她总会多想一层,即便她知道郭氏小产这事有蹊跷,可看到事情的处理方式,也能将白老夫人的想法猜出个差不多,蓉姨娘怀的。毕竟是白恪明的亲骨肉。而且蓉姨娘还算聪明没亲自动手。这替罪羊太好找了。
白老夫人仿佛看到白珺瑶脸上闪过一丝讽刺,一晃神没看清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对蓉姨娘和郭氏事情的处理上,她确实有些心虚。
“好了。珺瑶好容易回来一趟,她又怀着身子。别拿这事烦她。”白老夫人看连姨娘还想说什么,不想此事再生波折的她赶紧开口说道。
蓉姨娘进来,屋里刚和缓一些,可在座的哪个人都没给蓉姨娘一个笑,连温顺的郭氏也因为又被触动伤心事沉闷不语。
“我说怎么行及笄礼的时候那么别扭呢,原来还有这一段。这不是没闹起来?”竞华边听边问。
说到这里,含之也有些纳闷:“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按说白珺瑶不屑与蓉姨娘计较,蓉姨娘也没笨到在白珺瑶跟前挑事,谁知两人就闹成那种局面……”
笄礼结束后,白珺瑶说闷得慌,自去了花园散步,蓉姨娘因不小心湿了袖子回院子换衣裳了。
“中间发生什么,却没人知道。等娘过去的时候,白珺瑶已经被人扶到老太太那里,蓉姨娘摔倒在地也没人敢扶,这一折腾不当紧,两人的孩子都差点没保住……”含之这会儿说着,还感觉头疼,蓉姨娘明显被人打了脸,白珺瑶气恼的样子也不似作假,具体原因也没问出。
“我说宁王那么紧张请御医做什么,还从太后那里折腾走不少养身的东西。”竞华问,“蓉姨娘那里也问不出吗?”
“蓉姨娘只是哭,说她急着走路,见到白珺瑶只是招呼了一声,没成想就招来一耳光,她没站稳,情急之下拉倒了白珺瑶。”
“两个人都指着肚子里的孩子呢,不会这么不注意,这其中肯定有别的什么。”竞华沉思。
含之揉揉眉头,说道:“我跟着老太太去宁王府看了白珺瑶,没说几句话,看她脸色实在不好就回来了,后来再说去探望,宁王却说白珺瑶需要静养。回来后,蓉姨娘差点被老太太硬逼着喝药。”
竞华听到这里有些无语:“你们家老太太真是‘性情中人’……”
“折腾好几天了,娘好容易说通老太太这事不能外扬,幸好老太太还能想着不为白家声誉,也得保全白珺瑶地位,老太太非得将蓉姨娘送去别院养胎,这事才算消停。”含之呼一口气,“不过,宁王府那位似乎还是没消气,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
竞华更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拍拍含之道:“别想了,横竖不关你的事。走,你还没见过我们爷在京城给我置办的院子呢,我领你去瞧瞧。”
说着,竞华就站起来拉着含之下楼。
下楼时,她们与几个穿着奢华的人错身而过,含之低头想着什么没注意,她后面的竞华却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道:“京城何时出了这么个天仙的人?我看比白家大小姐也不逊色……”
竞华抬头细看前面蹙眉的含之,果真如画中仕女图一般养眼,含之及笄前几日就是清容打扮,清雅之姿越发引人注目了,往日脸上那层黯哑病色没了,自然不比白珺瑶逊色……
不逊色?竞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含之及笄时,白珺瑶仿佛盯着含之看了好长时间,而后就借口去花园了,加上白珺瑶后面的行为,难道白珺瑶心中气恼却是因为含之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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