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不羁熬着夜,在这条巷子外守着,一直等到子时都不见崔博文出来, 就知道事情肯定成了。他带着被麻袋着的崔博文身边的小厮,去了崔家。
天快亮的时候,黄不羁把人仍在崔家门口, 并且让庞致的人告诉小厮,说崔博文在庄府轻薄了四小姐,让刘采春快去救人。
小厮胆儿都吓破了, 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就把话原封不动的带给刘采春了。
刘采春一听本来是着急, 一边穿衣裳一边思考着,这件事也许还能变成好事!国公府的义女,娶回来一点都不吃亏。而且庄颜清白已经没了, 不嫁给崔博文, 那就等着死吧!崔家完全占据了上风, 好得很!
麻利地收拾好, 刘采春带着家中好几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套马往庄府去了。庄颜跟崔博文都有了夫妻之实, 这门亲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黄不羁看着崔家的马车往庄府那边去, 精神终于松下来了, 其实他今晚可以不来的,但是他就是想帮外甥女做点什么,想亲眼看着刘采春去找死。
守了一夜了,他累了,坐着马车回了黄家,黄不羁只等着听平南侯报喜就好。
*
霍茹还在睡梦里,她听见庄保业喊开门的声音,还以为在做噩梦,屋里守夜的丫鬟开了门,让人进来。
庄保业红着一双眼,不晓得是喝多了,还是熬夜了。霍茹看了看床边的孩子,低声问:“您怎么回来了?”
霍茹把丫鬟打发出去,庄保业坐在床边,她问:“不是在前院歇着么?”
庄保业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他应该烂醉如泥躺在前院,等到事发之后把责任全部推到崔博文身上,说是崔博文自己喝多了溜到后院来,做出那等下流事,自己并不知情。
眼神闪闪躲躲,庄保业道:“没事了,睡吧。”怎么会没事,而且天就快亮了,哪里还睡得着?
庄保业脑子乱得像糨糊,他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都不知道怎么办,如果这个时候把庄静送回去,只怕会有人看见。就算是亲妹妹,也只能坐视不理了,否则他的龌蹉心思就会被霍三娘和霍茹知道。
禽兽干的事是很刺激,但被人知道了那可就完蛋了。
霍茹害了庄颜,又存满了对丈夫和婆婆的怨气,推了庄保业一把,发泄着低吼:“你现在躲在我这里,崔博文他们家今天要来闹了怎么办?到时候说你在其中推波助澜,你怎么推脱得掉?”
庄保业不耐烦地躺在床上,扯了扯被子蒙头道:“不关我的事!”
“刘夫人是个什么人,你难道不晓得?倒时候闹开了,难保不往你身上咬!”
抹了把脸,庄保业道:“你别管了,让我睡会儿,反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庄保业的身上有酒味儿,还有一股子糊味儿,霍茹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她狠狠地踢了床上的人一脚,压着声音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岔子了?”她巴不得出事,庄颜安然无恙才好,她探丈夫的口风道:“娘可是把一切都拼进去了,若是搞砸了,娘不弄死你,也要弄死我!弄死你女儿!”
庄保业极度不耐烦,翻了个身,“什么死不死!你再说多了,才真的要死!”
霍茹嘤嘤抽泣起来,“你休了我吧!我在庄家过够了,你若不给我休书,明早我就带着孩子去死!”
这话虽是气话,也有几分真。这种日子霍茹真的过不下去了,当初就不该嫁这种畜生。
庄保业猛地坐起来,眼睛发黑,他的心还在快速地跳动着,“颜姐儿没事。”
霍茹彻底安心了,至少她不是帮凶了,庄颜那么好的人,不该有这种下场。
庄保业声音弱了下来,“她怎么会没事……”
庄颜没事,他们一房就都要有事了。
霍茹还在哭,“你什么也不说,外面的事瞒着我也就算了,家里的事也要瞒我,等天亮了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盼姐儿也是你的女儿,你就算心里没我,也不替她考虑考虑?”
叹了声气,庄保业懊恼地抓着头发道:“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没想到会是静姐儿。”
总算听到重点了,霍茹搡他,“什么静姐儿?到底怎么了?”
庄保业咬着牙,恐惧道:“崔博文他……欺负的是静姐儿,不是颜姐儿。”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霍茹怔了好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她狠狠地垂着庄保业,颤声骂道:“你混蛋!混蛋!”
大半夜的,庄保业怎么会知道是静姐儿?分明是去看过了,那他为什么要去看?
丈夫风流成性,他的动机实在好猜。霍茹骂他:“你是畜生啊?她是你堂妹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庄保业也很怕,这件事他不敢说,说了就完了,他的肮脏要彻底暴露出来了,可他不说……庄静就完了,没人救她,她只能认了。霍三娘追不追究,庄静都完了。
许是怒极,庄保业也推了霍茹一把,她的头磕在墙上,砰的一声,吵醒了盼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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