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心情沉重,哪有心思帮她换那身凤冠霞帔,最后还是添香帮忙搭手,把那套繁琐的嫁衣给她穿上。
沈妙言站在落地青铜镜前,惊奇地望着镜子。
尽管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穿上嫁衣的模样,可真正穿上了,才发觉与想象全然不同。
她有些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那正红色绣凤凰的缎料,这嫁衣十分合身,就像是特地为她量身定制的,将她的身段衬得极好。
添香惊艳地看着镜中的少女,那身正红色嫁衣将少女肌肤衬得白里透红,眉如远黛,唇若涂朱,实在是一个玲珑妙人儿。
她不由赞道:“郡主真好看!”
“是挺好看的,我都不想脱下来了……”小姑娘爱惜地抚摸那重纱刺绣的裙摆。
拂衣无奈,这俩祖宗,还真是没心没肺得很。
她咳嗽了声,正色道:“秦王府深不可测,郡主若真的过去,恐怕要吃亏的。”
“无妨,”沈妙言偏头看她,笑靥如花,“我活着,对秦熙而言,才有利用价值。既然我这条命值钱,若我以命威胁,你说,他还敢对我乱来吗?四哥大约很快就会醒过来,到时候他一定会救我出秦王府的!”
她眼睛里全是灿烂的光,仿佛她不曾经历过任何痛苦,仿佛只要君天澜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而那唇角的明媚笑容,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能让身边的人也染上属于她的快乐。
她天生,就有这种能力。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外面又响起催促的叩门声。
沈妙言匆匆将盖头盖上,“扶我出去,素问跟我去秦府就好,你们守住四哥。”
两人应了是。
沈妙言被扶到屋檐下,萧城烨不放心,踩着军靴踏上台阶,拿军刀挑了下盖头,对上那双纯净的琥珀色瞳眸,这才稍稍放心。
两名禁军站到沈妙言背后,小姑娘垂眸,透过盖头下的空隙扫了眼薛宝璋与萧城烨,唇角的笑容冷了几分,扶着素问的手走下台阶,朝东流院外走去。
东流院中的闲杂人等,都随着她一道出去了。
薛宝璋想进寝屋看看君天澜,却被夜凛等人拦住。
红艳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轻笑,她不以为然地抬步离开,只眼底的几分冷然,泄露了她内心的不悦。
寝屋内,拔步床上的男人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唢呐与鼓声,缓缓睁开了凤眸。
沈妙言被扶上花轿,一坐进去就取下盖头,长长呼出口气,不自在地悄悄挑开车窗,想朝街道张望。
谁知刚挑开一角,就被外面的萧城烨按住。
不愧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满是冷漠,配合着眉宇间那道疤痕,着实令人害怕。
沈妙言倒不怎么怕他,可开不了窗,也只得没好气地重又坐好。
花轿绕过几条街,缓缓停在了秦王府门口。
此时秦王府内热闹非凡,全是前来观礼的贵宾。
小孩子们在门口跑来跑去,嘴里嚷嚷着要看新娘子。
秦熙一身大红新郎服,负手而立,锋利的唇角抿着淡淡的笑,静静盯着那顶花轿,眼中都是清冷,哪里有即将成亲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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