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奴笑道:“婢子也甚觉欣喜,可就算婢子并未料错何坊官,然而也不能就此将那幕后人揪出,故而与何坊官商量,有意张扬他已被王妃信任,表现得踌躇满志,说不定能引蛇出洞,让幕后人以为有利可图,再一次威胁利诱。”
阮岭细细听了碧奴接下来的计划,尽职负责的加以完善,又立即就要喊来他的心腹,嘱咐下去配合实施,却不料被碧奴阻止了:“我先与阮长史商量好,还需得知会王妃呢,不用急于一时。”
不想阮岭却不以为然:“这一类小事,王妃哪里会在意,阿碧放心大胆去做,我就能为你担保!”眼看碧奴似乎怪异的神色,阮长史才醒悟过来自己有说大话的嫌疑,忍不住支楞着脑袋,摇一摇,再摇一摇:“阿碧莫怪,是我忙得晕了,王妃如此信重阿碧,说不定日后连我都得指望阿碧在王妃面前多多美言,我又哪有资格为阿碧担保?” 碧奴哪能看不出来阮岭是故作懊恼?一本正经说道:“阮长史可别捉弄婢子。”
突地又想到自己另外一个任务,碧奴假装此时才发觉阮岭脸上那条伤痕:“是怎么伤着了?虽只是皮肉轻损,可也不能大意。”
这一问,让阮岭下意识便抬起手指去摸伤口,没触到,就醒悟过来,笑嘻嘻地解释:“被只野猫伤着了。”
野猫?碧奴会信才怪,却把眼睛瞪得溜圆:“那就更不能大意了!野猫多捉野鼠,田先生可是说过,野鼠最易染人疫症,婢子这便去请田先生来,先给阮长史施针再说。”
阮岭吓得一跃而起,险些没把熏笼给撞翻了,他天不怕地不怕,一怕陆离二怕扎针,良医正田埠楔也就罢了,懂得人情世故,那田埠槎也就是碧奴口中的田先生,看上去实诚,却巴不得在人身上验证他的针术高超,阮岭可是亲眼目睹过田埠槎把一只兔子扎得死去活来,再一针扎成死得不能再死!
连忙拉住碧奴:“阿碧行行好,不是野猫所伤,是家猫……”
“家猫也可能捉野鼠,为防万一……”
“是于氏,是于氏还不成!” 阮岭不无懊恼地交待了实情,沮丧得一屁股坐在熏笼上:“阿碧既想打听,我都告诉你,于氏想驱离曹氏,可曹氏又没有犯什么过错,我哪能允许?原本我一早就想要休妻,因为这其中一件,更是下定决心,薛兄建议最好以和离方式,免得双方更多纠闹,我深以为然,便修书先予岳家,岳家也认同了,不过眼看这时从晋阳至长安,一路上都是冰天雪地,岳家提出等到新岁之后,再接于氏大归,我不愿再与于氏吵闹,但我若不回去,又怕于氏那蛇蝎妇人恼羞成怒祸害曹氏,故而特意把曹氏安排在外宅,没想到于氏还是打听到了,跑去闹事,说什么她与我尽管和离,但在和离之前,便已将曹氏驱离,我气不过,推了她一下,她便扑上来又抓又踢。”
阮岭这人呢,虽说把于氏厌恶透顶,可这多年来,也就是上回盛怒之下才打了于氏一个耳光,两人既然已经和离,只等着岳家来人把于氏接返,阮岭当然不会再对一个和他毫无瓜葛的人动手,所以白白挨了于氏好些巴掌拳脚,以至于脸上带伤。
被妇人打伤,还是伤及颜面,阮长史当然觉得难堪,所以豁出去说了这番真相后,赶忙用吊儿郎当做为掩饰:“阿碧不用心疼我,横竖你对我也没有半点情意。”
这怎么听都有些哀怨的意味,碧奴纵然落落大方,也被这话弄得有些尴尬起来,只好拼命回想王妃对付晋王的招术,装作没听到后头那一句:“既然阮长史不是伤于禽爪,想必是真无妨了,婢子告辞。”
说完起身欲走,却被阮岭一把拉住了袖子:“你等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