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一切的爱慕,原来当真如此美好,难怪古往今来,有这么多痴男怨女前赴后继。
“我现在相信了。”耳畔才听他低哑又带笑的声嗓,颈窝里便感温热的亲吻。
十一娘翻过身,将耳朵贴近仍然狂跳的胸膛,她说:“贺烨,我从此会往长相厮守努力,如果你不变心,我便不会怯步。”
然后她再一次地,被某个欣喜若狂的男子,带进了温柔的战场。
岁月仍然不会为了喜悦停驻,转眼又是深秋,复兴三年,大明宫外,生活并非风平浪静。
先是因陆离病逝,中书省的人事难免会产生波动,冯继峥先是力荐徐修能继任中书侍郎之职,未果,他改而保举陶葆仪,这回天子没有驳回。
再有宇文盛主持,贺湛充当先锋的改制,也引发了不少人事变动,朝堂上常有大臣争执得面红脖子粗,可这些都无法阻止地方官员的更新换代,民众们虽起初抱有疑虑,但越来越多的贫民因为新政获利,重新分得沃土肥田,他们看到安居乐业的曙光,颂圣之声逐渐盖过了质疑。
胶着的却是胜州那场战事,突厥虽遭重创,五部联盟得以解体,但在战神阿史那奇桑的带领下,敌军仍然奋勇,燕国公秦步云经过数回激战,胜负各半,并没有趁势收复胜州。
而当年将胜州拱手相送给突厥的韦太后,这段时间看似偃旗息鼓,没有再掀生任何波澜。
虽说新岁之后,中宫又恢复了独宠的盛势,不过十一娘仍然善待端婕妤,这无关功利,此时她也知道了贺烨从未宠幸嘉程,又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很是过意不去。
毕竟当初,若非她坚持,诸多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不会入宫,至今仍在冷寂渡日。
她也没有摧促贺烨重审旧案,因为外患未平,改制虽看似顺利,朝堂之上各派党争仍然激烈,这时未到时机,同时十一娘也明白,只有当贺烨真正稳固皇权,下令重审旧案,才不会让这一事件,蒙上任何权利之夺的质疑。
她这时已经不再饮服药剂,她对将来不再迷茫,再无忧惧,所以也期望着,能为迟儿再添弟弟抑或妹妹。
心境已经大有改变,有时十一娘回想去年此时,竟生恍如隔世之叹。
但仍未启开的是,陆离的遗作,她想等到沉冤昭雪的那一日,再看阅更有意义。
她已经可以微笑着,回忆故去的挚友。
有时甚至会抚薛郎曲,与贺烨共赏月色,皇帝陛下仍然是繁忙时多,好在正当盛年,体魄又一贯健壮,尽管忙得焦头烂额,精神仍然抖擞,就连尚药局的长官,也就是田埠槎,居然懒得为陛下诊平安脉,按他那话,把皇帝扔进疫病所,怕也染不上恶疾。
眼看重阳将至,却忽有噩耗传来。
十一娘有一种预感,将近一年的平静,又将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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