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于人杰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干嘛,又怕他一个人有什么危险,只好像傻子似的跟在他身后重又往下沉。我们下到那湖底暗礁邹易比划的那个点上,发现这是个不大不小的低洼凹地。凹地里盈满了湖水。邹易也不停留,径直往凹地底下沉去。
我们跟着沉下去,见邹易在凹地泥面上不停地摸索着什么。我俩也上去瞎摸。三个人展开地毯式搜索,结果还真给于人杰摸着了什么东西,被他用力往泥面上拉。
我们见他吃力,上前帮忙,见那是道和我们之前在鼻子岭山洞中,二叔开后门让我们出去很像的铜锁链。锁链被于人杰拉出的一头,绑着一个形似古代冷兵器流星锤似的铜球,另一头则深深插进泥面之下,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我们三人一齐发力,将面盆大小的铜球往凹地外拉了老长一段,起先并未发觉周围有何异样。隔了不过几秒,就觉得正前方石门位置的水流起了变化,水质也变得浑浊起来,应该是河底的泥污因为水流变化被带了上来。
那道水流有股吸力,在将周围的事物往某处汇聚。我们三人立脚不定,被带了过去。于人杰打手势示意我们护住头部和胸口,也不去挣扎。三人如同抽水马桶中的污物,被那道吸力十足的水流往大开的石门中卷了进去。
人的力量无法跟水流较劲。我只觉得自己像只皮球似的,被随意拍打在各种坚硬的物体上,浑身哪哪都疼。脑袋也被水流冲击得昏昏沉沉,似乎严重缺氧,害我总疑心呼吸器里进了水,心里越加慌乱,四肢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跟着感觉腰椎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剧烈的疼痛直钻脑门,两眼一黑,登时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幽幽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干燥的暗道内。眼前是道紧闭的石门,门面上的动物纹理有些眼熟。我回身四顾,发现于人杰和邹易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依旧昏迷不醒。我心下莫名,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心翼翼地摘了呼吸器,发现居然空气畅通,疑心自己又跟上回一样产生了幻觉,忙用力咬了下手臂。
钻心的疼。我还是不相信,又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脸上仍旧火辣辣的疼痛。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根本就没下过湖底?又或者说,我们压根就还在鼻子岭的暗洞里。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可我手中的呼吸器和身上的潜水服又怎么解释?
我发现以我的智商实在很难自己琢磨出来,索性不去想,走到于人杰和邹易身边,掐了掐邹易的人中,把他弄醒。转身刚要去掐于人杰,他神经病似的猛地跳起道:“呔!何方妖孽,敢动你于爷爷的脸!”我摇摇头,问邹易这是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邹易摇头道:“我只记得咱们被水流卷进石门,跟着石门自动关闭,好像门内有另一道力量将水流又排了出去。我们被这股力量撞击,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于人杰还跟神经病似的一个人在那儿演京剧,我也没理他,问邹易怎么会知道石门上的岩山里有开启的机关。邹易笑道:“开启石门的方法,全刻在门面上的动物纹理中。刚才我们游上去,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山岩俯瞰之下像什么?”
我把自己看到的跟他说了。邹易点点头道:“石门上刻的是狮鹫,这是古时战争的象征,也是古代盾牌上经常会出现的动物图案。狮鹫上的纹理,对应的就是开启石门机要所在的地点,有些像比例地图。我之前比划的那三道线交叉的点,就是铜锁链藏匿的地方。”
我问这是什么原理。邹易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不过应该是黄金分割线之类吧。他怎么了?”说着指了指边上跟上了发条似的于人杰问我。
我苦笑摇头道:“受惊过度吧。算了,让他重新来过。”我正准备把他敲晕,于人杰却又突然冷静下来,指着正前方微微透着亮光的深邃过道,表情严肃地问我们道:“你们看,这过道像什么?”我们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都摇摇头。他却又跟孩子似的边跳边乐道:“哈哈哈,真他娘的像我家进屋的玄关。哈哈哈,你小爷我到家喽!”
我心说你家玄关要这么开敞,那你家得有天心阁那么大了。正要挖苦他,邹易却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他说得有道理。这水下过道,确实有些像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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