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最在意佟安歌,非夙钰无疑,箐黎在决定将佟安歌的行踪告诉夙钰时,也曾挣扎过,但她最终想通了,与其让王爷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担心安歌郡主的安危,倒不如将一切都告诉了他,让他来为安歌郡主分担那些不该属于安歌郡主一个人承受的苦痛,想来,这才是王爷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最爱安歌郡主的男人最希望自己做到的事情。
“是……是皇上……”箐黎不觉悲愤道:“奴婢也是问了许久,郡主才肯告诉了奴婢,那日向皇上揭发乔家恶行后,皇上曾将郡主单独留在了宫中,就是那时,皇上强行给郡主塞了慢性毒药,以此牵制住郡主,王爷……郡主她……她本可以全身而退,但她却选择了甘愿被皇上控制。”
“她……”箐黎没再说下去,但夙钰大概已经猜出了安歌的用意,她这都是为了他自己。
定是齐皇用他来威胁了安歌。
夙钰一拳砸在木桌上,“该死!”
“王爷……若再不能找到解药,郡主只怕是要毒发了啊!”箐黎也不想给夙钰带来烦恼,可是如今事关佟安歌的性命,她也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只盼着能多个人替自家郡主想想办法。
“解药在周国么?”夙钰追问道。
“是……”箐黎道:“奴婢曾听郡主说起过,那毒药本就出自周国皇室,想来解药也定能从周国皇室找到,所以郡主才偷偷来了周国。”
“我知道了。”夙钰沉思良久,像是下了个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郑坤大概看出了夙钰的打算,有些踌躇地问道:“王爷莫非是想……”
“你觉得我还有的选择吗?”夙钰定了定神,“倘若安歌要寻的解药真的在周国,那么……那个人定能为我找到。”
“可是王爷现下去找他,只怕是有些贸然,万一……毕竟咱们手中证据不足,万一当初查知的真相有误……”
“不会有误的!”夙钰有些笃定,掏出了随身带着的那只扇坠,“我即可便去找他。”
那扇坠,正是能够证明夙钰身份的唯一信物。
箐黎自然不能听懂夙钰和郑坤之间的对话,她也不敢多问,自知王爷和郑坤都不会告诉她,但她知道,王爷是在替安歌郡主想办法,其他的,她不需要知道。
当晚,夙钰便带着那做工非凡的扇坠潜入了周国靳王府。
都说周国皇帝尚幼,朝中大小事务暂由皇叔摄政王萧靳代理,而此时的夙钰,就身在这位摄政王的府中。
夜色下的靳王府,仿佛笼罩着一抹难解的神秘,夙钰手心抓着的扇坠越抓越紧,他虽不曾见过这位在周国大名鼎鼎的靳王,可对他却并不陌生。
郑坤曾无数次在夙钰面前提起过这位靳王,他甚至派人查清了这位靳王能查到的任何底细,查到了他曾被人追杀逃亡到齐国,查到他曾受了重伤失去了多年前的大半记忆,查到他有与自己相似的多种嗜好,查到他们有着同一处的胎记……
如今他就要带着他当年留下的信物亲自来见他了……
夙钰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他莫名有些紧张,那是他这么多年练就的冷静沉着之外,唯一不能控制的情绪。
他期待又害怕,期待见到他——
那个他从小到大都好奇的人,他就要见到他了。
可夙钰更害怕,害怕的是,万一他不是他要见的那个人,又该如何?
可不管他是不是那个人,今夜他都是要来的,因为这个人能为安歌找到解药,能够救安歌的性命。
靳王府守卫十分森严,寻常人若想潜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怕是不曾靠近,便已粉身碎骨,可夙钰为此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当然他也不能同寻常人相提并论。
夙钰早就摸清了靳王府的所有守备规律,轻巧地避开了王府中所设的各种机关,最终轻轻落在了靳王书房外头。
府中巡逻的守卫只隐隐觉得有一阵怪风掠过,却到底什么都没能看到,而此时的夙钰已经推开了靳王府书房的门。
书房里虽然亮着灯,可是灯下却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
夙钰心道,明明看到房中有人影,为何他进来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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