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位公子已经献完贺礼,大家都数着数,只剩最后的一个公子胡亥不在列中,赵政正欲发作,只看到三途匆匆从外回来,胡亥却没跟着回来,朱砂都快睡着了,忽然听赵政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胡亥呢?”
三途赶紧上前施礼,道:“公子身体不适,先回宫安歇了,走前吩咐臣将陛下的贺礼献上。”只见三途从袖管中拿出一个锦盒,不过巴掌大小,一打开,是一颗滚圆的珍珠,三途道:“这珠子产自南海,是万里挑一的珍珠,珍珠能凝神静气,献给陛下再合适不过,臣僭越,斗胆替公子胡亥祝愿吾皇龙跃千里,四海平安。”
三途交给执事太监,太监转呈给上去给赵政亲自观瞧,赵政虽然心里不快,可是也没有说辞,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就是恼火,恨铁不成钢,怎么瞧着别人就一个一个怎么看都顺眼,唯独就胡亥如此不成器,深吸一口气,刚压下去的怒火,朱砂在一旁冷笑了两声,心道:这种珠子有什么稀奇,我宫里头一箱一箱的堆着,也难为他了,还得替小猴崽子擦屁股。
朱砂不做声,赵政却暗气暗憋发作不出来,正难受的时候,就听到屋外乐舞声声,在座的人再一抬眼,就看到穿着舞衣的宫女莲步偏偏走入,衣抉飘飘,手里拿着乐器的宫女穿着黄衣,跳着舞的宫女穿着白衣,姿态轻盈,足尖轻扫而过,腰肢嫌隙入峰,高髻入云高耸,珠花佩环叮当作响,忽然的,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云雾,瞬间就将整个大殿笼罩,赵政还以为是妖邪入侵,朱砂却来了兴致,朱砂按住赵政的手,道:“我正觉得无趣,这刚来个没见过的,你可别撵走了。”朱砂笑着继续观看。
三途也觉得奇怪,怎的迷雾越来越浓,而且都沉于脚底。只见这时扶苏出列,施礼道:“父皇,这正是儿臣送给父皇的贺礼《火凤迎春》,愿父皇天福永享,我大秦基业松柏长青。”
赵政看着扶苏,正想着扶苏说的话,这时门外吹来一阵寒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再一看,殿上多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五色流光裙,异彩斑斓好似天边云彩又似火烧红云刺眼夺目,女子和众宫女一样也梳着高髻,不同的是两鬓留下两缕青丝齐胸,眼尾勾勒,好似丹凤灵眸。
那女子正是女又,在场的人都看呆了,三途从未见过女又起舞,此番是第一回,只是女又的眼神从未落在他身上,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赵政,赵政也一直注视着女又,只见女又灵动得好似点水飞燕,和着丝竹婉约起舞。
在座的文物大臣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又上下翩飞,只是坐着的嫔妃们眼睛瞧出了血似得,竹姬道:“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珍宝,看来,咱们又要多一个姐妹咯!”
朱砂倒没有过多的去看女又跳舞跳得多美轮美奂,只是朱砂从赵政的目光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赵政从来没有如此看过她,那一瞬,朱砂似乎明白了什么。说起嫉妒,朱砂更多的是失望,看着殿下翩翩起舞的女又,朱砂仿佛想起了自己,朱砂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了,她忽然想起,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也曾经为了一个人而起舞于云端,她看不到自己的舞姿,只是那个男人眼中的光,和赵政此时眼中的光,是一样的。
感叹之余,朱砂又看着殿下的女又,只看到女又的袖子裙角似乎起了烈焰,文物大臣和妃嫔们尖叫了起来,只是赵政不以为然,还呵呵的笑得出了声,渐渐的,女又整个人隐匿在了一团火当中,这时赵政一拍桌喝彩一声:“好!”
下一刻,女又在烈焰中飞跃而出,一袭白衣,发髻垂肩,方才还如仙女一般令人敬仰,这时却又像市中民女那样婉约可亲,众人的焦点都在女又身上,可是这时女又一呼应,众人才发现,簇拥而上的各位宫女也都变得和女又一样,淡妆素裹,都从仙女变成了凡间的美人,女又带着各宫女们深施一礼,女又道:“民女赵又,替天下万民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政大喜,拍掌叫绝。各文武见皇帝称好,也都符合着。郑妃看到赵政如此开心,忍不住夸道:“陛下,这舞是赵姑娘废寝忘食编的,天寒地冻嫔妾看着也心疼,可是她就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陛下以为如何?”
赵政大笑道:“此舞深和孤意,又……赵又,你为了孤的寿诞废了这些心力,想要孤奖赏你什么?你尽管提。”
女又看了扶苏一眼,此时扶苏走到女又身边拉着女又的手双双跪下,扶苏道:“父皇明鉴,赵又与儿臣相识于儿臣幽州落难之时,儿臣身无长物,亏得赵又不离不弃儿臣才得以死里逃生,赵又温婉仁淑,明理晓情,能贺儿臣得之功,能辨儿臣失之过,儿臣得妻如斯,夫复何求?儿臣斗胆,求天子隆恩,赐福于我和赵又。”
赵政听着扶苏这话前半段还真有那么些味道,还真想着扶苏特意安排女又献舞一曲助兴,像十多年前戾姬一般,是为了进献给自己做姬妾,听到后面觉得不对,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
殿下的竹姬和几个姬妾险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坐在赵政身边的朱砂心里也在得意,朱砂心想,这世上,还真有想要却不能拥之入怀的东西。
赵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咋舌呆立,说不出话来。
直到女又悠然道:“天子隆恩,恩降万民,又,虽非显贵,可也能识万字,能言万语,不敢高攀皇族,陛下若肯赐福我与长公子,又定当誓死追随夫君,夫妻同心,共保我大秦基业永世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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