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清国人?应该是马匪吧?”冈见正美听到溃兵的报告如此说到。“你们确定是清国的马匪吗?”
“一定是,我听着他们说汉语。”看着少将阁下盯着自己,二等兵猪田康夫全身哆嗦、脸色发青,很不安的说道,“他们没有进攻我们,只是直接占领了三尖泡。我们是从三尖泡南面退回了的,而且佟二堡也被他们占领了。”
佟二堡不是重点,关键不知道前面的苏麻堡有没有被占领,只是士兵是从三尖泡南面来的,北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而且之前自己派去的传令兵也还没有回来,难道黑沟台以及被露国军队占领了吗?冈见少将沉思起来。
该问的都问完了,见少将在思考,副官就让猪田康夫几个下去了。旁边第五联队冈田中佐说道,“阁下,露国这是大举进攻,司令部之前的命令只说有露国一个军,现在清国马匪却出现了,我想黑沟台恐怕……”
“巴嘎!”冈见少将一声断喝就把冈田中佐的给打断了,“清国军队根本不会打仗,只会逃跑,十年前在凤凰城,我只率领一个大队就赶跑了清国将领聂士成几千人,至于清国的马匪,他们只配在露国军队的后方捣乱。因为出现清国马匪就停止前进,这样的话我们一定会被整个日本耻笑!”
冈见正美还是老一派的作风,他根本没有上过军校,只会按照经验打战,其实现在日本陆军正处在经验派和学院派的交替之中,很多将军像第八师团的立见尚文、第一军司令官黑木为桢、第二军司令官奥保巩都是武士出身而不是军校生出身,他们之所以到现在的位置都是从国内战争中磨练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本营才认命儿玉源太郎为满洲军参谋长,据说他是日本陆军之父梅克尔上校所有学生中最优秀的。
第八旅团最后一次避开危险的机会就这样的断送了,经过短暂的休息,队伍又继续蹒跚的往西开进。只是前进的速度变的更慢。
第八旅团逐步掉入陷阱的时候,雷以镇在收到前方信报的时候却颇为焦急,他可不知道日本人没吃没喝又冷又饿走的非常艰难,只怨这日本人走的太慢了,平均每小时才走两公里,现在才到康国屯,这样算跑到伏击圈要第二天上午了。如果日军延迟到达,那伏击的方案势必要更改。
伏击大部队和伏击小部队不同,不是占据优势地段然后挖工事等敌人呆呆的入瓮那么简单,大部队行军势必会在前方和两侧派出大量的探哨。越是险要的地段越是关注的重点。而要想伏击大部队。一般只有两种方案,第一种是在伏击地点隐藏好自己,不让敌军的探哨发现自己,或者被发现后悄悄的干掉敌军探哨。解决他们之后再等敌军上门;第二种是选好伏击地点后,潜伏在离伏击点几公里以外的地方避开前哨,然后待敌军前哨过后再急行军到伏击点开挖工事。从安全性来说第二种办法较为稳妥,但伏击效果并不一定理想。这次伏击雷以镇选择的第一种,他认为凭借己方的伪装和夜间风雪可以躲过日军前哨的探查,可要是第八旅团明日上午才到,那么白日里自己的伪装就不是那么靠谱了,至于现在马上改成第二种也不太可行,在伏击点为了隐藏已经开挖了工事。人就是离开但那些工事还在,一旦看见这些工事那么日军也同样会警觉。怎么办呢?雷以镇拿不定主意。
“还是先把人撤出来吧。现在风雪正猛,早点离开雪很可能会把那些工事隐藏掉。”贝寿同也知道目前的问题所在,还是天气太恶劣,日军走的太慢了。“而且这还有好的一面。日军真的要是上午才到,那么他们也够疲惫的了,到时候战斗力一定下降的厉害。”
雷以镇听着帐外呼呼呼的风声,说道,“那好吧,先把伏击部队撤出来,注意让连队把工事用雪掩盖好。而且撤退也不能太远,命令一下就要以最快速度赶往伏击点。另外通知司令部,把方案更改的事情汇报上去。”
午夜十二点,伏击点的部队又退回了之前的宿营地,第一师所部还好,第二师的第五团就不得了,“娘的,玩俺们啊。不是说打小鼻子么,怎么又撤了?”
“什么,明早上还要再来,把大爷当猴耍啊,老子走了就不来了,还急行军,麻辣隔壁的,老子当年……”
第五团的胡子骂骂咧咧、熙熙攘攘,很不满意,在他们看来命令他们在土窝子里面守了半夜已经够缺德了,现在还要让他们在风雪之中走几里路回去,然后明天命令一到再跑过来,这完全就是耍他们;胡子如此,协助管理的俄军军官也很不满意,他们都是老军人了,思维还停滞在排队枪毙作战时代,以勇敢为荣,以怯弱为耻,现在他们只感觉自己好像老鼠一样溜来溜去、钻来钻去,太不顾体面了。
张宗昌在队伍里眼看着众人不满,很是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好。旁边第一师派过来的参谋官吴宝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便骑着马仔队伍里大喊,“兄弟们,让大家受苦了!小鼻子到的晚,等在这干啥啊?先在回去吃一顿,晚会再来啊……”
张宗昌骑着马一路喊过去,听到的胡子顿时心里平静了,有的听到回去吃一顿脸上更是笑开了,这贼老天也不怕人冻死,这天气还是要吃一顿热的才能补回来。
见部队慢慢稳定了。张宗昌回到了吴宝地那边更是客气了,“还是吴兄弟有办法,不让队伍就全乱了。”
吴宝地笑道,“那是张师长威望高啊,换做其他人估计被打下马来了。”吴宝地是沪上人,军校一期,因为为人老道,杨锐便派他到第五团来了。这个团虽然愿意打仗,但是纪律并不是太好,而且张宗昌很多时候脑子里缺根弦,所以就派他来督促着。吴宝地有着沪上人特有的精明,察言观色都很在行,到了五团没多久就和众胡子混得极熟,当然如鱼得水也是有代价的,就是喝酒常常被灌的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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