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干大事就要有大魄力,吕哲从来都赞同这个观点。若是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又凡事显得犹豫不决外加有那么点扭扭捏捏,机会估计都会在犹豫和扭捏中自己错过。
吕哲并不完全清楚自己的性格,其实也没人能真正的了解自己的性情。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有点万金油,说直白点就是没有恒久的个性,会随着环境和事情的不同来改变自己的性格,这样其实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给人形成一种多变的印象。
无论是在战事上还是其它地方的博弈,执棋手总是会按照对手的性格来猜测其行事方式,也就是所谓的“知彼”,吕哲的性格多变在与项梁的这一次交锋中占了很大的便宜,使项梁怎么猜都猜不透依照吕哲的性格会怎么去行事,因此而步步无法争先,以至于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哦,说是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也不完全正确,项梁在有那么段时间占据着主动,而且差点对吕哲形成合围的趋势,可惜的是项柱有能力但是运气太差也用错人,以至于战败让项梁的一步好棋没能发挥其效果。
其实吧,哪怕吕哲有固定的性格,等待成为一名真正的上位者之后,他都会刻意地使自己的性格变得多变。历史上的曹操如此,赵匡胤如此,朱元璋也是如此,用正式一点的形容,那就该称之为上位者的秉性,也叫天威难测。
满心盘算将项梁一步一步诱进陷阱的吕哲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部署已经落空,在项梁走进陷阱之前用着难得的时间与麾下文武商议其它事务。
按照蒯通的建议,龙有逆鳞,且吕哲已经不止一次抹了始皇帝的逆鳞,既然决定处在大秦这颗大树下乘凉,该有的防备需要做,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其逆鳞就显得愚蠢了。蒯通想要说服吕哲见好就收,不要刺激大秦,甚至需要在咸阳没有发飙之前主动撤离巴郡,免得大好局面又发展得不可收拾。
说句大实话,吕哲心里其实也知道再进攻巴郡已经不合时宜,他是有想过命骆摇等巴郡派遣军撤回,可是既然已经做出挥军巴郡并且攻占枳县的事实,现在撤军估计才是愚蠢的,不但不能撤军还要按照原定计划继续攻取朐忍,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全套,而后看咸阳的态度。
蜀郡正在被羌人和百越人进犯,哪怕是没怎么关注蜀郡的消息,吕哲也从一些信息上了解到大秦在蜀郡的战事相当不利,秦军在沫水一线已经被突破。羌人和百越的联军已经杀进了严道(现代荥经),而西面高原的一些野人也在作乱,蜀郡内部的一些把人也开始在凑热闹。可以说,大秦的蜀郡怎么看都有点危在旦夕的样子在内。
中原各地起兵,南方各郡起兵,匈奴即将南下,什么坏事都给大秦碰上了,再来一个蜀郡危在旦夕,也就始皇帝才能有这个意志支撑住并且逐一在化解危机,换做一个脆弱点的大秦统治者,估计会被举世攻秦的局面给弄得精神崩溃了。
吕哲表面臣服实则自治的事情要是没有这个大前提,在任何一个时候都不可能。正是遭遇到这么个困局,大秦才能忍受也不得不妥协。其实对大秦来说,吕哲愿意表面臣服不去攻击秦国已经是一件好事。
蜀郡糜烂有相当多的原因,会这样最重要的原因还不是大秦兵力紧缺?在这个前提下,吕哲觉得始皇帝都能容忍自己表面臣服暗地自治了,再派一支军队去到蜀郡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
始皇帝的心胸无法猜度,但是作为一名能够一统天下的雄主,什么时候该忍耐什么时候出手,有着自己的度量(不是错字)。
当然,吕哲有这个信心的原因是他已经挥军攻伐楚国,只要他一直挥军攻击复立的六国,始皇帝就会有限度的去容忍吕哲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这是身为帝国统治者必然要会有的权衡。
蒯通听到吕哲不但不撤回骆摇所部还要派遣其深入蜀郡彻底惊呆了,巴郡派遣军是只有六万左右的南郡系兵马没错,十三万人中是有七万纠结起来的百越人也没错,可是蜀郡和南郡可是隔着一个巴郡,哪怕真的是控制下来也是鞭长莫及的格局,这不是徒损实力吗?
“只有这样才能将枳县和朐忍的占领变成既定的事实。”吕哲说的是一种政治上的交换,而这个也不是他自己想的,是出自张良离开前的解惑。
蒯通眨眼睛的频率相当快,他心里在惊涛骇浪,能理解吕哲及早地对未来进行布局,可是这一步棋也提前太多了,很可能棋局不会走到那一部,将骆摇那些人给葬送在蜀郡,毕竟始皇帝可不是泥巴,相较起始皇帝来吕哲才更像泥巴一些!
“丢进去也只是将百越人丢了,南郡出去的家乡人会留守枳县和朐忍。”吕哲显得比较无所谓,他也不敢觉得自己能与始皇帝相比,但是试试无论什么结果损失也不会大。
蒯通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无语了,他始终觉得吕哲的无耻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上位者该有的狡诈和将士卒看成数字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开始在回想第一次与吕哲见面谈话的时候,那时的吕哲与现在的吕哲差别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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