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道:“阿阳师兄,咱们还需比下去么?”
阿阳脸色惨淡,摇头道:“罢了,我不是你的对手,心服口服。”说罢怏怏走下擂台。众仙多有识得这阿阳之人,知他极为要强,不料此刻却亲口自认不敌。有见识高明者瞧出盘蜒修为深湛,这一手奥妙难述,也有那眼力差劲者便胡乱猜测道:“莫不是盘蜒捉住阿阳把柄,强迫他认输败走么?”
盘蜒再瞧瞧陆振英,见她也目不转睛的凝视自己,两人相视一笑,陆振英举起小手,抱拳向他道喜,盘蜒点了点头,昂首阔步的退了场。
他走过东采奇身旁,东采奇有心较劲,说道:“你莫要吹嘘,本姑娘正要显本事呢。”
盘蜒道:“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何来吹嘘之事?”
东采奇道:“你一撅屁股,我便瞧你那洋洋得意的嘴脸,我还看不穿你的心思么?”
盘蜒哈哈笑道:“姑娘若能取胜,自然随你嘲弄,眼下却徒逞口舌之勇,有何益处?”
东采奇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道:“当初比武招亲,你也没赢我,眼下更赢不了啦。”
盘蜒暗道:“得亏输了,若赢了还了得?你岂不成了我老婆?”指了指石台,示意那苦朝派门人已在等候她了。
东采奇不敢疏忽,倒持寒星剑,朝那人作揖道:“这位师兄,有僭了。”
那苦朝派弟子短发黑脸,膀大腰圆,极为粗壮,与其余万仙门人穿着打扮皆格格不入,但其门中半僧半道,精研武学,弟子武功在各派中极为出众,地位尊崇。此人叫做清荒,神色肃然,也作揖道:“师妹有僭了。”
东采奇暗暗小心,先虚晃一招,长剑轻颤,乃是“凤点头”的妙招。清荒高举熟铜棍,“呼”地一声砸落,竟如犀牛狂奔,巨力惊人。东采奇心下斥道:“好生无礼!”只得避开,找寻此人破绽。但清荒收势极快,旋即第二招已紧跟而至。东采奇脾气上来,横剑格挡,铛地一声,虎口剧痛,险些长剑脱手。
她心慌意乱,只得绕着那清荒游斗,寻破绽出招,清荒全不给她喘息之机,铁棍连连袭来,一棍快胜一棍,东采奇委实躲避不开,又接一招,两人硬碰硬互拼,陆振英胳膊酸麻,脚下有些踉跄。
盘蜒忽然道:“主为迫,客为掩,风行扶摇,是为神动。当找阳光投影之处,离兑相和之处。魔猎之事,犹在眼前,岂能相忘?”
东采奇“咦”了一声,心想:“他这是要我运太乙奇术,阳光投影,是为躲避遮掩,风行欺主,乃是神谕,他是让我奔走如风?是了,是了,太乙奇术,本意便是逃避躲闪。那清荒力道再大,攻得再急,但棍棒打在风上,又有何用?我当初是怎地躲过那魔猎的?”
这太乙奇术隐隐与世道格格不入,极易被淡忘忽视,而东采奇这些年钻研万仙功夫,早忘了当年遭遇。盘蜒这几句口诀甚是关键,令东采奇心念转动,霎时想起当年躲避魔猎凶兽时的情景,耳畔风声流转,仿佛那一段救命的仙乐。
她当即随风奔走,足踏掩迫,分辨主客,忽地避开清荒棍法。那清荒用上腰力,“呼呼”作响,旋动熟铜棍,招招相连,宛若狂风一般,只是东采奇轻功巧妙,步伐诡异,既不远离,又不靠近,与清荒棍上招式仿佛化作一体。清荒攻势再如何猛烈,已半点伤不得她。
清荒看似镇定,实则背上已满是汗水,他这“冲飚棍法”讲究收放自如,运转随心,但其棍上力道极大,若要随心所欲,使动起来加倍耗费内力,两人相持许久,他百招之后已显露疲态。
东采奇见状暗喜,蓦然抢上,已闯入清荒门户之内,寒星剑上寒气散发,涌向敌手。清荒正气喘吁吁,吸入一大口寒霜,霎时眼冒金星,腿脚无力,东采奇趁势点出长剑,在清荒手上一触,内劲侵入经脉,清荒低哼一声,铁棍脱手,东采已将长剑架住他脖子。
清荒无奈,咬牙道:“在下功夫不及,多谢师妹指点。”
东采奇忙还剑入鞘,将他扶起,说道:“小妹胜得极为侥幸,何来指点一说?师兄见我是女子,有意相让罢了。”清荒毕竟是修道之人,虽有争胜信念,但败了也不挂怀,朝东采奇行了大礼,倒拖铁棍,就此走开。
台上众仙见东采奇赢得漂亮,足见她机智过人,武功高强,而她取胜之后,言语谦和,也无半分骄傲之态,更是深得人心,引来长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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