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急道:“我怎地害你了?你说清楚!你说清楚!谁是狗男女了?”他语气激愤,备受冤屈,情绪几欲崩溃。
思悠悠道:“你我二人成婚之前,我突然收你一封信,信中约我在金盘山相会。我我信了你这狼心狗肺之人,谁知被你暗算!伤了面容!又被关押在不见天日之地,足足一年,我才挖出地道,逃了出来我知你武功远胜于我,势力又大,非得非得暗中杀你不可。”
高阳道:“是我?你当真确信是我?”
思悠悠冷笑道:“那封信上字迹,我又岂能不认得?那天偷袭我的人,武功与你如出一辙,除你之外,更有何人?”
高阳道:“你并未瞧清那人面容么?幽鹤门的鬼官也有十多人之众,人人武功相近,有数人与我颇有仇怨,莫非是他们下的手?”
思悠悠尖叫道:“但那封书信又岂能作假?我这十多年间周游各地,吃尽苦头,受尽白眼,这才练成奇法,只想将你这贼人贱·人千刀万剐!我原也不明白你这般良善之人,为何如此待我,但眼下可总算瞧明白了。就是你身边这狐狸精,教唆你做这猪狗不如之事,对么?”
东采奇忙劝道:“我与高阳道长才见面不到一天,姑娘千万莫要误会。”
高阳道:“悠悠,那书信书信如在你身边,你拿出来让我瞧瞧成么?”
思悠悠早神智失常,疯疯癫癫,恨意灼心之下,偏执得无以复加,她将这两人视作同党,自然不信他们口中所言,仰天厉声大笑,指着高阳道:“相公,相公,我早不想活了,但你二人也休想活命!”说罢奋起余力,在自己腹部一割,只听咕噜一声,她肠子撕裂,一股绿烟从中涌出。
高阳喊道:“悠悠!”泪如雨下,反迎着那绿烟跑去,被绿烟一碰,当即肌肤腐烂。东采奇一掌拍向高阳后背,掌中运阴柔吸力,将他拉住,用力往地上一按,伏身躲过绿烟。高阳咳嗽道:“采奇姑娘,你去吧,我我留下陪悠悠。”
东采奇急忙说道:“别胡说!那既然是不白之冤?何必因此冤死?”那绿烟中有一张张狰狞面孔,发出哀嚎,动人心魄,口中再吐出绿烟,霎时充斥溶洞。
东采奇屏住呼吸,浑身血光流转,运护体真气挡住毒雾。高阳镇定下来,也以雄浑内力护住周身。两人齐出掌力,宛如一阵朔风,将那毒雾吹散,随后身形晃动,足不点地,冲上斜坡,直奔洞外。
这毒雾由人脸化作猎犬,依旧紧追不舍,绕过两人,不久堵住洞口,变得加倍浓厚,仿佛岩层一般。东采奇、高阳道人竭力出掌,但这毒雾乃怨念化成,时候越久,越是凌厉。两人虽功力雄强,可拖延至此地步,掌风打上去,收效微弱,每往前一寸都十分吃力。
突然间,前方“熊”地一声巨响,绿烟燃烧起来,火焰狂舞,白光耀眼,那烟雾中破开一个大洞,东采奇一推高阳,让他抢先出去,她自己再一招“鱼跃龙门”,从口子中钻出。
两人刚一脱险,那绿烟又变回思悠悠面孔,转过头来,神色狠毒,怒视二人。陡然一道蛇影闪过,正中那厉鬼额头,一阵搅动,思悠悠放声大叫,嗓音又长又锐,旋即灰飞烟灭,散去无影。
东采奇心下了然,知道是盘蜒相救,四下找寻,果然见天上有一人影,足踏飞剑,倏然而去。东采奇又是惭愧,又是甜蜜,心想:“他虽总说要我独立自强,可却忍不住帮我。东采奇啊东采奇,你可得出息些,做出番大事来,让师兄夸你一夸。”想象盘蜒捏她小脸,温柔体贴的说着夸赞的话,不禁神魂颠倒,险些傻笑出声。
高阳呆呆出神,腐坏的肌肤渐渐复原,过了良久,他起身朝东采奇一揖到地,说道:“姑娘救我性命,从今往后,我高阳全听姑娘吩咐,但有所求,悉数遵从,绝无违背。”
东采奇大觉窘迫,说道:“你何必谢我?咱们俩互相扶持,共同患难罢了。经此一事,已是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啦。”顿了顿,又道:“那位思悠悠姑娘之事,你既然良心无愧,便莫要为此太过伤心。”
高阳想起思悠悠来,心头一阵酸楚,但又想:“在采奇姑娘面前,不可哭哭啼啼,更不必费力辩解,显得何等懦弱无能?”
东采奇朝洞内张望,说道:“思悠悠只冲我二人而来,那些受困之人未必死了。”
高阳立即答道:“咱们回去瞧瞧。”
两人返回洞中,果然见那失陷众人性命无虞,于是扛在肩上,前往那洞中城寨,高阳与那几个受害者向众人说起此事,郭老头等人怒道:“这婆娘好生歹毒,将咱们伙计伤得这般重!”
受害者纷纷道:“可不是吗?若非两位来的及时,咱们可撑不了多久。”
高阳也不隐瞒,黯然说道:“这女子是向我寻仇,布下陷阱,等我入毂,连累了大伙儿,好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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