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逃避仙鬼纷争的念头,又为诸般杂念折腾,飘飘荡荡,游游逛逛,穿梭于山云深处、市井杂地,渐觉形貌太过显眼,一瞧便是万仙众人。于是施展仙法,变作一中年潦倒的瘦弱书生,周游各地,倒也悠闲自在,无人打扰。
过了十日,他想起正事,这才行向舞马山方向。赶了数百里路,抵达一镇,名叫“涅驼”,碰巧路旁有一茶铺,便进去点了些饭菜。
正偷瞧凡尘琐事,忽然间店中走来数人,盘蜒一见,大呼巧合。那几人正是索酒、江苑、庆美、庆虹、庆参五人。盘蜒心想:“他们不过一、二层弟子,怎能随意外出?”
便在这时,又有五人步入店内,盘蜒侧目一瞧,又啧啧称怪,原来这五人中正以苏修阳为首。
苏修阳冷哼一声,道:“这可当真巧了,你们几个,也是替菩提恩师送英雄帖的么?”
盘蜒寻思:“原来如此,他们是去送帖的。嗯,菩提宗师颜面极大,莫说武林大豪、各方诸侯,只怕连隐居深山的老头老太都能请来。”
庆美听他语气无礼,心里有气,道:“你们几个,为何要与咱们搭话?好生惹人讨厌。”
另五人脸色不快,苏修阳重重“呸”了一声,道:“好个刁钻的丫头!”
庆美正要反驳,庆虹柔声劝道:“姐姐,你别惹他们生气,大伙儿都是同门。”
苏修阳一伙儿人中有一极高的少年嚷道:“苏哥?这几人便是盘蜒与张千峰的弟子?嘿,一个个趾高气昂,却也并无过人之处。”
另一矮个少年尖声道:“就是,可远比不上咱们苏哥了,都是苏哥的手下败将。”
苏修阳不答,只斜眼看着索酒,索酒却摸出酒葫芦,小口小口喝着,更不看苏修阳一眼。苏修阳大声道:“手下败将,你这酒葫芦不肯离手,可是其中有甚么玄机?”
索酒奇道:“我自管喝酒,碍着你什么了?”
苏修阳那天虽在擂台上胜他,但索酒不曾还手,却破尽他一身绝学,令他蒙羞,苏修阳事后想起,心里憎恨此人,犹胜过盘秀,当即冷笑道:“你当天若非服食灵药,岂能胜得过我?这等卑劣下作之徒,也难怪你逃之夭夭,不敢与我当真交手。”
索酒道:“你功夫太差,和你动手并无趣味,可并非逃之夭夭。”
苏修阳脸上变色,喝道:“你说什么?你敢再与我打上一场么?”
索酒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似乎应付缠人的顽童一般。苏修阳手碰剑柄,便要挑战,但身旁同伴忙劝道:“苏哥,算了,算了。咱们万仙门人,不可当众私斗,以免外人笑话。”
苏修阳朝索酒死瞪几眼,坐在对桌,身边四个跟班为讨他高兴,不住暗讽索酒等人空有名师,武功泛泛,苏修阳笑了起来,附和几句,更引起一阵哄笑。
庆美恼道:“这些混账东西,当真欺人太甚。”
庆参叹道:“有什么法子?谁让这苏修阳武功高于咱们呢?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庆虹忽地轻笑一声,说道:“索酒师兄,你胆色了得,居然敢出言嘲讽这小霸王,险些把他呛死,看着好生痛快。”
索酒道:“我实话实说,并非嘲弄他啊。”
众人低声发笑,但怕惹怒苏修阳,不敢张扬。盘蜒心想:“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几个孩子生性稳重,不比其余万仙那般浮夸,倒是一桩好事。”
再过少时,天色已晚,酒铺中人来人往,更是热闹。便在这时,一个矮胖汉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盘蜒凝视此人,见他腰悬一紫色宝剑,不禁留上了神。
那矮胖子叫了大鱼大肉,海吃胡喝一番,又一抹嘴,站起身便慢吞吞的往外走。那掌柜的急道:“客官,客官,你还没付账哪。”
矮胖子道:“我沈大爷没带半分银子,怎能付账?”
掌柜脸一板,说道:“叫了饭菜,白吃白喝,那便是存心找茬了?既然如此,阁下可没那么容易走。”
矮胖子哈哈大笑道:“听说你们这茶铺向浓云派的杨瑞交钱,生意越做越大,可有此事?你叫那杨瑞老儿前来见我,我砍他一只猪蹄,算作抵账。”
这茶铺正是浓云派掌门杨瑞名下产业,掌柜的心知此人定是杨瑞仇家,冷笑道:“原来是找上门来寻师父晦气的,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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