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见众人携带兵刃,知道是武林人士,笑道:“一瞧各位模样,正是初来昆仑山的?此镇乃东西南北,各方豪杰齐聚之处,本家更是镇上老店,这昆仑山中野味应有尽有,绝无短缺。”
盘蜒笑道:“美味佳肴倒也不忙于一时,掌柜的知不知道这山中有仙女神人么?”
那掌柜的脸色一变,双目在盘蜒等人身上转了一圈,摇头道:“昆仑山上传闻有西王母,可咱们谁也没亲眼见过。你老兄色·欲熏心,要找山中神女,可是上了大当了。”
盘蜒叹道:“老夫并非色··欲熏心,而是色··欲迷眼,非得见着光明,才能治愈眼疾。”
那掌柜的冷冷说道:“什么光明、眼疾,一派胡言,老兄是存心捣乱来的?”
阳问天走上几步,取出那光明圣火令,放在掌柜面前,道:“老哥,实不相瞒,咱们乃是寻明教神女而来。”
那掌柜的瞪大眼睛,呼吸沉重,胡须一翘一翘,忙不迭伸出袖袍,将那圣火令遮住,急道:“你从何处得到此物?”
阳问天坦然道:“此乃家父遗物,家父嘱托我,务必亲手交给两位神女。”
那掌柜的拉阳问天来到暗处,双手并拢,向上托举,做了个火焰燃烧的手势,阳问天自幼见惯于凡此举,立时双手做罩,容纳火焰,那掌柜的喜道:“原来真是教中兄弟,且是手持圣火令的圣火使者。”
阳问天精神一振,知道这掌柜的正是明教中人,虽未必与于凡等中土雪莲教一路,可依照明教教义,普天之下,教徒皆如兄弟姐妹,纵然有所分歧,却不可刁难隐瞒,或是见死不救。
他道:“大哥可否引路,带我去见神女?”
掌柜的笑道:“咱们已不叫她二位为神女,而是圣火尊神。她二位身份高绝,更在中原教主之上。”于是将阳问天等人带到后院,详述这昆仑山左近明教境况。
二十多年前,昆仑山各峰各谷,共有百洞百寨的帮派,门派中人以昆仑山光明顶两位神女为尊。那两位神女本隐居于孤高陡峭的圣峰之上,那山峰与世隔绝,除了飞鸟雄鹰,人力绝难抵达。故而这两位圣女难得一见,神秘莫测。
然则过了数年,据说圣女练功有成,有心整顿各派,汇同势力,壮大明教声威,于是下得山来,找能工巧匠,在一处山间平台与孤崖间修了一座木桥。那木桥修了三年,也已修成。两位圣女游走各派,施展神功,将方圆数百里的大豪全数收服,并入明教之中,又挑选天资聪颖的少男少女,带上圣峰,亲传武功,门中愈发兴旺,声威之隆,震动八方。
可明教宗旨,教人远离名利,再过不久,两位圣女见声势巩固,人心虔诚,又下令众人隐秘行事,若非遇上值得信赖之人,不得轻易吐露光明顶讯息,否则必有严惩,故而掌柜的先前小心谨慎,装傻充愣。
阳问天朝他作揖,道:“在下家门遭蒙人屠戮,如今仅我一人幸存,得亏身边众位好友相助,才能安然抵达,正要投奔两位圣火尊神,求其庇护。还请大哥指点一条明路。”
明教众人对同胞极为友爱,而阳问天手持圣火令,更是非同寻常,掌柜的顿时道:“蒙古鞑子,好生残忍,终有一日,我明教圣火要将这群畜生烧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阳问天虽身有一半蒙人血统,却觉得此言当真说到心头上去了,连连点头,神情有些感动,有些愤怒。掌柜的叫来跑堂,嘱咐几句,那跑堂的匆匆跑出,过了一个时辰,带来一位相貌堂堂的青年教徒,此人气度沉稳,掌柜与跑堂都对他极为尊敬,向阳问天引荐道:“这位乃是明神座下弟子,金缕堂堂主吕云,难得他外出办事,可由他带诸位上山。”
阳问天不知那金缕堂堂主地位如何,但听来当是极重要的人物,又向他恭敬问候。
那吕云已听跑堂的说起阳问天遭遇,看他俊美异常,不似凡人,暗暗惊叹,顿生好感,再见了圣火令,更是毫无怀疑,热忱道:“明神师尊命我前来走访各派教徒,了解有何难处。我下山已有一个月之久,正该返回了,阳兄弟,咱们明早就出发如何?”
阳问天连连说好,忙不迭道谢,吕云微微一笑,命那掌柜的摆开宴席,好生款待,暗忖:“那老年书生倒也罢了,这些金童玉女,皆是才貌出众之人,带回去投入教中,师父师叔定然如获至宝。这位小兄弟身负圣火令,更是非同寻常,或是我升任法王的关键所在。”念及于此,对阳问天更是殷勤器重,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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