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喝道:“你听得懂我的话,那倒容易不少,你将自己来历,与青城派恩怨,都老老实实告诉我!”
少年恨恨道:“我不服,不服!你仗着哥哥骨头,咱们重新打过!”
盘蜒道:“你这小魔头看似蠢笨,可着实奸猾,你冒充青城派的,混入水榭报仇,又引我来此陷阱,手段环环相扣,我既然将你制住,岂能轻易放你?”
少年只道:“你本事差劲,身手低微,若放了我,怎是我的对手?你不如杀了我,不然我不服气,什么都不告诉你。”
盘蜒苦笑道:“你以为我非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么?”
少年眼中闪光,不似受缚的猎物,倒像是潜伏的猎手,他道:“你要找到宝藏,我和妹妹缺一不可。”
盘蜒略一沉吟,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我本名早就忘了,眼叫做海猎。”
盘蜒一抽晨海神鞭,喀喀几声,那少年重获自由。少年哈哈一笑,眼神憎恨,却又鄙夷,似笑盘蜒愚不可及一般。
盘蜒道:“咱俩再来斗斗?我若赢了,你将前因后果如实道来。”
少年又道:“你拿着哥哥骨头,我大大不利,怎么公平?”
盘蜒指着地上那尸骸阵法,道:“在这阵法中,我这兵刃所占便宜,不免大打折扣。”
海猎伸伸懒腰,道:“这阵法没什么用,我还对付不了这根”话说一半,他人隐现,倏地已到盘蜒身后,弯刀急刺,如同狂风一般。
盘蜒心念一动:“我所料不错,他虽仍怕这鱼骨鞭,但已好转不少。”手一抬,鱼骨鞭追上鱼骨刀,几声交鸣,将少年奇快招式挡住。
少年不等盘蜒收招,弯刀一变,蓦然指向盘蜒咽喉,同时轻启嘴唇,舌尖钻出,点向盘蜒额头,快的形影难辨,神鬼莫测。
盘蜒又想:“索酒擅长一门‘紫虫心法’,运用之时,自身行速倍增,而敌人却似变得迟缓无比,打斗时大占好处。这少年身手与那时的索酒相似,可那紫虫心法注重行动精准,不差毫厘,而这少年却是行踪诡异,难以捉摸,单以杀敌而论,威力更在紫虫心法之上。”
他一边思索,一边独臂不停转动晨海神鞭,忽上忽下,或左或右,只需挪动几寸,就将少年兵刃格开。少年以快、怪来袭,盘蜒则以稳、准防备。双方相持,少年纵然上蹿下跳、来回穿梭,却始终难突入盘蜒门户。
不多时,斗了百招,盘蜒身子一转,使一招隐秘的鞭法,少年大声惨叫,胸口上鲜血淋漓,他陡然退开,跪倒在地,身子一动不动。盘蜒见他破绽百出,也不追击,问道:“你怎么了?”
少年抬起头,眼泪汪汪,模样可怜,他颤声道:“你用我哥哥尸骨打我,好生残忍,与青城那些大恶人有何不同?”
盘蜒提声道:“你想骗我舍了这兵刃,那是痴心妄想!你是人形,你哥哥怎会是这鱼骨之身?”
少年哽咽道:“我说的是实话,哥哥、我、妹妹三人被困在遥远的岛屿上,逃不出去,日子过得很是凄苦,我们又累又饿,相依为命,时时刻刻昏昏沉沉,活着都不如死了。哥哥后来当真死去,青城派的人来了,带走哥哥的骨头,劫走了妹妹,我得了自由之后,这才找了过来。”
盘蜒不由心想:“这少年身躯异样,他哥哥亦非人形,他妹妹落入徐宗等人手里,这三兄妹遭遇可谓极惨。”可又说:“但这地上死者,可是被你所杀?你是食人妖魔,我焉能饶你?”
少年又低语几声,细不可闻,盘蜒只得走近一步。
听他道:“我兄妹三人遭际太惨,被母亲关押在黑牢里,无人照看,只能吃老鼠、蚯蚓、死鱼为生。我哥哥我哥哥发了疯,有几回想要杀了妹妹,吃她血肉,我俩只得远远躲着他。后来后来我为保护妹妹,落入哥哥手里,以为自己定会死了,可他将我当做姑娘,亲我的嘴,好生虐待我,我好恨、好苦,神智这才如此紊乱”
盘蜒心下不忍,道:“原来你也是苦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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