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陵听得心惊:“他果然有效法恩师之意,此人野心勃勃,非同小可。”
众人喜气洋洋,兴致十足,替盘蜒、道儿两人布置一番。依照沙鱼龙国习俗,道儿需穿蓝衣,以黄沙铺面,再由盘蜒亲手洗去,于河畔帐篷中同眠。盘蜒以幻灵真气筹备衣物,自然万事不愁。
道儿如在梦中,将自己神女的高傲脾气全数收起,这一天中竟十二分的乖巧羞涩,始终轻言轻语,谨小慎微,什么五千万拳,什么胡搅蛮缠,半点不敢提及。
盘蜒尊习俗礼节,一番忙碌,全数完毕,魔龙派众人取出所藏美酒,与大伙儿同欢,倒也算得热闹,入夜之后,众人尽兴散去,盘蜒携道儿走入河边营帐。
道儿心怦怦直跳,怕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事,哪怕迈出一步,也比往昔更慎重万倍。
她脸上妆容,皆由血寒化成,手法精妙,当下真是娇艳异常,而此刻欲拒还迎,半喜半忧的神情,更令她加倍美丽。
盘蜒笑道:“我记得这般情形,已有两回,最终皆半途而废。”
道儿吓了一跳,急道:“你怎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当年是你欺负我,瞒着我,否则我怎会与你过不去?”
盘蜒道:“事不过三,到了这第三回,你我好事,终于成真了。”
道儿心想:“我真成了他妻子?成了魔龙派的掌门夫人?哈哈,哈哈。”心底不断傻笑,只觉生平历经苦难,到此刻全数不枉,这开出的果实美味至极,当世无双,今后也不会再有。
盘蜒叹道:“我本是知书达理,严守礼防之人,如今被蛮族逼迫,强娶姑娘为妻,心里实有些过意不去。”
道儿张口结舌,想说:“这并非强娶”但盘蜒已说道:“但既然要学这蛮族,需得学个十足,待会儿若举止蛮横,姑娘生受不起,只管喊叫便是。”
道儿脑子一片空白,道:“我是头一回,你稍轻些,成么?可别弄伤了我。”话一出口,旋即后悔:“我遂他心意就好,何必乱出主意?”
盘蜒哈哈大笑,在道儿唇上一亲,刹那间,幻灵真气充斥她心魂,道儿低哼一声,表情又羞又怕,又快意,又忍耐,风情万种,动人心魄,已陷入极乐的幻觉之中。
盘蜒除去她衣衫,割破自己手腕,在床铺上留下血迹,算作证据,又在她身上注入重重内力,隐去她处子征兆,纯阴真气,手法凝重,一丝不苟,这般运功时,身上自然频繁痛楚,但他苦苦忍住。
他心知道儿对自己实有深情,也知道这举动极为荒唐,但他回报了她的爱,也保住自己信念。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盘蜒一愣,也叹道:“道长私入夫妻房屋,当真失礼极了。”
血寒道:“世间女子,若真心深爱男子,能与那男子同床共眠,乃是梦寐以求,如登仙境之事。道儿她对你何等喜爱?你就这般愚弄她、利用她么?”
盘蜒道:“对她而言,成婚是真,同眠是真,失身也是真,既然事事无虚,又何必计较那么许多?我今后也绝不负她。”
血寒皱眉道:“但你我皆知为假,你瞒天瞒地,却瞒不过自己的良心。你既然嫌弃她,为何与她成婚?既然与她成婚,又何吝一夜之欢?莫非你当真不成?”
盘蜒转身面对血寒,笑道:“我成与不成,道长亲眼目睹,岂能不知?”
血寒脸上一红,道:“是啊,你连那身负罪孽的老妇都不拒,何惧道儿?”
顷刻间,盘蜒犹豫不决,但他对这位昔日门主无话不说,把心一横,将蛇帝共工与吕流馨被斗神所杀之事全说了出来。这件事藏在他心底,对谁都不曾吐露,甚至自己都不愿想起,此时面对血寒质问,他受剧痛折磨,对未来困惑,再也无法独自承受。
于是他敞开心扉,就像血寒对自己诉说幼年之事一样,将这隐秘向她倾诉。
血寒万想不到盘蜒竟与自己昔日恩师有这般仇怨,想起那两位女子命运,颤栗之余,又大感同情。她思量半晌,道:“所以呢?你怕爱上你的女子,再被师父追杀?”
盘蜒道:“此事实与斗神无关,只是我心中一番执着。若要胜过聚魂山的魔头,胜过斗神红疫,胜过黑蛇,胜过我这疯癫,我不能在心中留下一丝痴情。我与靡葵、红香、道儿、小默雪之缘,决不能从中享半点欢愉,以防渐渐沉溺。”
血寒心想:“此人心中怪异,实是超乎常理,这才有种种不可理喻、自欺欺人的念头言行,他不愿从情爱中收获半点愉悦,虽有回馈之心,却又害怕的紧。”
她再度沉吟,问道:“若你我联手,全力以赴,胜得过师父么?”
盘蜒摇头道:“纵然你完好无损,我并无隐患,联手出击,也是毫无胜算。”
血寒不禁骇然,默然不语,此间夫妻私事,她更无法过问,眨眼间,她所在之地,已无她的影子。
晨间,道儿从美梦中转醒,见盘蜒已穿戴整齐,坐在她身边,她娇嗔一声,倚靠在盘蜒身上,柔若无骨,娇媚如花,却并不羞涩。经过那一夜亲热,她与盘蜒间再无隔阂,即便她光着身子,袒露在丈夫面前,也已无分毫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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