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轻轻的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他要出去了。
穿越前的武松做惯了男闺蜜的角色,对于这种状况是司空见惯了,也懂得了一个道理。
但凡男女朋友吵架的,被倾诉对象,是不宜言语的,不然一旦他们复合,自己立刻成为被炮轰对象,没有好下场。
老人家有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云,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这等男女哀怨缠绵的纠缠,明智的人是最好置之事外。
武松自诩深谙国学,诸葛孔明说过,疏不间亲,自己跟张家小姐毫无关系,跟眼前的道士更加是不认识,他们却是情侣,武松第一时间,便想离开。
“玄清,你休要伤人!”
一名老道士大声喝道,武松心中一凛,立刻停住脚步,张家小姐跟玄清怎么个纠缠法,他不想管,可是玄清若要伤人,他是必定要管。
“师父,玄清是一介书生,读圣贤书,怎么会伤人?”
玄清对着道士深深作揖,武松在烛光下看清楚这玄清的样子,只见他约莫三十岁年纪,长得十分清秀,举止大方,看来出家前是个风流才子。
此刻看他的举动十分有礼,而且老道士是他师父,也看不出有什么伤人的举动,武松并没有上前,可也没有半点后退的迹象,毕竟老道士说过的一句话令他有了提防的心。
“不伤人便好,那你退出紫霄宫,不可在此惊扰了北帝真君。”老道士舒了口气,语调变得平缓。
“师父明鉴。”玄清躬身道:“师父常说,执念成魔,玄清之所以出家,是耐不住俗世的煎熬,想在三清前忏悔,觅得余生的清静,可便是跟随了师父,每日诵读道经宝藏,心中那点执念没有消退,反而增加,此刻能遇到小姐,便想亲口问一声,起码来个了结。”
武松大概明白了玄清跟张家小姐的事情,估计是玄清跟她曾经有一段情,或者郎有情妾无意那种,玄清受了情爱的煎熬,得不到张玉兰的心,以为出家了就可以解脱。
可是出家后更加的思念,此刻遇到张玉兰,想来个了断,便是当面被拒绝也好,起码可以死心,武松倒是十分赞同他的这个想法,男女之情,砍不断,理还乱,往往是直接了当比拖拉的要好。
“玄清,何苦执着呢?”老道士长叹一声,另外一名老道士慢慢走出紫霄宫。
“师叔,你要去哪?难道不想看到师侄解脱吗?”
玄清冷冷的说道,那出去的老道士立刻收住了脚步,摇摇头,走了回来,一脸的无奈。
“玄清,你这是何苦呢?难道道家的宝典都不能洗涤你那紊乱的心么?”
武松向前走了一步,他觉得十分奇怪,这两名老道士虽然是玄清的师父师叔,可神色慌张,似乎对玄清有所忌惮,武松虽不知道实情,可仍旧是站在那江河交汇处。
何为江河交汇处,便是无论玄清要伤害张玉兰主仆还是两名老道士,武松自信自己都能够及时救援。
“师叔,你寻常长教导我们出家不出世的道理,说有的出家人出家了便把世事都忘却,只图一个安心,有的出家人,出家了便是希望令天下百姓都能得到一个安心,我们出家人便要有入世的心,师侄便要入世来解决自己的问题,渡己渡人,只有自身修为够了,才能帮人,北帝真君不也是那般吗?他本是净乐国的君王,去修行前自当把国事交待了才安心,今日师侄在紫霄宫解决自己的困惑正好!”
武松听了十分以为然,知道这个玄清在出家前果然是个才子,若非如此,说不出这般道理,北宋年间,最出名的世外高人就是陈抟先生了,每逢乱世,他便一睡几百年,到了清平盛世,便醒来,武松是十分不屑的,认为既然他有神通,便应该在乱世出来助人,而不是逃避,不单是武松,便是南宋道家祖师,一言止杀救苍生的长春子丘处机对陈抟先生的作为也是颇有微词,武松对于入世一说,他十分认同。
“喂!你是什么人?斗胆来骚扰我家小姐?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
盈香双手一张,做了很好的护主姿态,说出来的台词也是大户人家下人必备的。
“小姐姐,请你让开,小生有话要跟你家小姐诉说。”
玄清一下子又恢复了儒生的姿态,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出家人。
“嘿!你这泼赖,我家小姐是何人,岂能跟你这低三下四的人说话,你赶紧离开,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武松冷冷的笑着,他想到了小烟说张家下人的嘴脸,此刻的盈香长得秀丽,尚且令他恶心,更不要说那少了一颗牙齿的下人,武松倒是对这个玄清有了几分的同情,落魄书生爱上千金小姐,向来都有,只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小姐姐,你行行好吧,你可知小生为你家小姐牵肠挂肚”
“哼!”盈香冷冷笑道:“我家小姐出身高贵,相貌倾城,想攀龙附凤的人每天都聚满了门口,就是想不到你这种癞蛤蟆也嘿嘿”
“盈香!”张玉兰仍旧是面向北帝,可从她语气可判断,她此刻是沉了脸,武松本来看了盈香的嘴脸,对她是轻视了几分,此刻听到她呵斥盈香,倒是比较赞赏。
“我们回府吧。”张玉兰的语气十分平淡,似乎眼前的一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自从沙梨树后对话,武松是习惯了,总觉得这小姐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你就是如此!你就是如此!”
玄清突然抓狂起来,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吓得盈香后退三步,倒是张玉兰不为所动,仍旧十分恭敬的给北帝礼拜后,才慢慢站起来。
“盈香,替我带上面纱。”张玉兰淡然道,她微微侧身,灯光掩映,武松只能看到她半张脸的轮廓,和倒影在地上的影子,可便是看这影子也觉得她美艳绝伦。
“冲虚子道长,华阳子道长,信女先行告退,许诺子时过后送上香油,此刻恐怕不便,三日后令人奉上,再给北帝和众护法神灵塑上金身。”
“张小姐神心,北帝真君自然会知道,老道送你。”
张玉兰跟冲虚子对话,云淡风轻,在她眼里完全就没有玄清这个人,玄清是呆呆的站着,茫然的嘀咕道:“上京赴考回来后,你便是这个样子,三生约早已忘记”
武松听了摇头叹息,他十分迷糊,跟张玉兰是两次碰面,虽都无缘看到脸面,可对她印象十分好,能够跟吴越的侠女联系到一起,他是不愿意用不好的思想去想她。
可这个玄清又似乎很可怜,武松只能自己心中杜撰一个故事,便是玄清跟张玉兰是相爱的,只是张家势大,门不当户不对,不答应他俩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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