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瞳道:“那我能到他的房间里去见见他吗?我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
蒋姑姑摇了下头道:“不行,安乐堂的院门白天需是敞开着的,所以姑娘还是别冒这个险。万一不巧有人进来的话,撞见姑娘大着肚子的样子,岂不是前功尽弃。”
继而,她又笑着道:“我瞧这位柳公公挺关心姑娘的,他也决不允许姑娘冒这个险。”
纪羽瞳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蒋姑姑道:“当他向我打探安乐堂里有没有姑娘这个人时,我跟他讲姑娘近日身体不适,你猜他怎么着?”
纪羽瞳道:“他做了什么?”
蒋姑姑道:“本来一副病恹恹样子的他,突然从有气无力的状态中蹭地一下弹坐了起来,一把攥住我的手,差点把我的手腕给攥断。姑娘你瞧瞧。”
说完,蒋姑姑捋起袖口,只见蒋姑姑的手腕已经乌青肿胀起来。
纪羽瞳甜蜜地幽怨道:“委屈姑姑了。他这人本是天下最聪明不过的,只有他骗人的,何曾上过别人的当。但是所有事情一和我关联上,他的脑袋就乱了,什么都不会分析了。姑姑,既然我不能出去,就请你把他带到这进院子里来吧。”
蒋姑姑道:“好嘞。”
满口答应后,蒋姑姑便准备往外走。
纪羽瞳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连忙叫住她:“姑姑。”
蒋姑姑道:“姑娘,还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纪羽瞳道:“请姑姑跟他说,你之所以向外人宣称我近日身体不适,只不过是因为我已经怀有近五个月的身孕,需得掩人耳目,以保周全。”
蒋姑姑愣了下,道:“姑娘,你……”她已经从纪羽瞳简短的几句话里听出她和外面的柳仕元关系非同一般。
纪羽瞳道:“姑姑请别问为什么,只管如实告诉他。”
“是。姑娘。”
在与纪羽瞳通过气儿后,蒋姑姑风风火火地回到了第一进院子,来到柳仕元所在的房间,道:“柳仕元,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不死不活地装着。纪姑娘让我带句话给你。我们之所以向外人宣称她身体不适,只不过是因为她极影怀有近五个月的身孕。”
柳仕元道:“我知道。”
蒋姑姑道:“那你现在需不需要见纪姑娘。”
柳仕元道:“见,当然要见。”
看着柳仕元望眼欲穿的样子,蒋姑姑抚慰他道:“请柳公公放心。纪姑娘在我们几个人的轮流照看下,身体将养得很好。她在安乐堂很安全也很安心。”
柳仕元道:“蒋姑姑,刚才实在是对不住,情非得已,还请姑姑您多多见谅。”
蒋姑姑道:“不碍事的,人之常情,若是换做是我。我也想不出比你更好的点子。不过柳公公,话说回来,纪姑娘怀有身孕的事情是瞒不了多长时间的,我们如果想要通风报信的话,何必等到今天,早就屁颠颠儿到昭德宫那位主子面前邀功领赏去了。来吧,随我来,纪姑娘已经翘首企盼了你好几个月了。”
蒋姑姑抬腿欲走,却发现柳仕元并没有跟上。
他依然怔怔地站在那里。
马上就要见到心爱的纪羽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柳仕元却裹足不前。他曾经说服自己。想看到纪羽瞳当母亲的样子,生下一名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宝宝,但是身为一名男人,虽然已经残缺,但是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纪羽瞳,面对那个身材已经略微臃肿的爱人。
蒋姑姑似乎一眼看穿了柳仕元内心的想法,道:“柳公公,如果纪姑娘见到你的犹豫,她一定会伤心死的。照顾姑娘的这些日子里,我们虽然无法完全了解她的内心想法,但是我多多少少能看出来,姑娘她在等一个人,等得很辛苦。本来,我以为她等的那个人是皇上,然而我万万想不到她却是在等你。”
柳仕元苦涩地笑了笑,嗓子沙哑着道:“蒋姑姑,我何尝不明白羽瞳的心思,只是眼下这个坎儿,我不知道能不能迈得过去,就如同近乡情更怯,我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眼看着就要看到了,却……”
蒋姑姑道:“你现在的感受我能充分体会到,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跨过心里的这个障碍的。”
柳仕元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无论发生什么变故,她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姑姑,您替我瞅瞅,我现在这个状态行吗?”
说罢,他笔直笔直地站着,抻了抻衣角。
“剑眉星眸,仪表堂堂,挺好的。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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