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梅凤官露出一点好奇之色来,溪草笑道。
“制假照片,也要有我的照片才行,远处偷拍的照片很模糊,肯定用不了,若是在近处拍,相机的闪光灯能晃得人眼晕,想不发现都难,只有那天雍州皇后选美,邀请了《雍州晚报》的记者,他们发新闻通稿的,全场拍照,谁都不会疑心,所以,只要到雍州晚报去找那天拍照的人,就知道是谁拿走了我的底片。”
梅凤官也就明白过来,他道。
“这件事,我可以代劳,天黑之前,必让他自己到谢夫人面前招认。”
溪草知道他既能从警备厅的牢里救人,要逼供个制假照片更不是难事,这件事,她本来是打算请何湛去做的,可是梅凤官愿意帮她,她更高兴一些。
“好,那我就承梅老板这个人情了。”
梅凤官就道。
“我帮你,不是人情,是心甘情愿。”
溪草连忙移开目光,假装没有听见,梅凤官见她害羞,就转移话题。
“不过那位和你有过节的市长千金,一般只会指派下人去做这些事,制假的人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背后的主子是谁,他虽能替你证明清白,但恐怕没法抓出主谋,你难道就甘心?”
溪草想了想,笑容里带了一丝狡猾。
“会设局害人的,可不止她一个,我已经有主意了,只不过,可能要借你的人演一出双面间谍。”
说罢,溪草把向她传话的那个小戏子的体貌特征描述了一番,梅凤官沉下脸还没说话,那少年就先怒道。
“没想到不止是长安,连丹桂也敢背叛师傅!这两个小子,当初就应该让他们饿死在街上!”
梅凤官说。
“玲珑,你去把陆小姐的吩咐告诉丹桂,就说是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那叫玲珑的少年就点点头跑了。
溪草问。
“事后呢?那两个少年,你打算怎么处置,赶出梅影班吗?”
梅凤官摇头。
“按规矩,背叛师门,要断一只手。”
溪草倒吸一口冷气,这样残酷的惩罚,看来梅凤官这个戏班,并不比华兴社简单。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见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恐怕要引人怀疑,两人决定绕过喷泉便各自分开,临走时,梅凤官突然想起什么,扯了一下她的手腕。
“那个玉坠,你……还带着么?”
溪草愣了愣,伸手往脖颈出一提红线,半只莹润的玉兔就从她领子里露了出来。
梅凤官就欣慰地笑了。
“好好留着,这对我来说,可是顶重要的东西。”
溪草回到席间,台上已经在唱《玉堂春》了,谢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唐双双就不断给溪草递眼色。
“怎么去了这么久?见到梅凤官了吗?”
溪草耸耸肩。
“表哥安排了护兵守在更衣室外头,不让人进,我听梅影班的人说,梅老板唱完贵妃醉酒,嗓子有点不舒服,正在休息室里小憩,我等了等,不见他出来,也不好强人所难,便罢了。”
谢夫人的表情将信将疑,到底当着众人不好再问,特别照片的事,只能等客人散了单独问侄女,给她留几分薄面。
谢夫人不发作,坐在远处的张存芝母女却着急了。
“怎么回事?若是真撞破了什么,谢夫人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
张夫人就怪女儿。
“你还是沉不住气!一点小把戏,就想让陆云卿上钩,想得太简单了!”
张存芝觉得不对,陆云卿去了那么久,肯定有问题,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正纠结着,她抬头见小戏子丹桂在躲玫瑰花丛后头朝她招手,便借口去补妆,绕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让你说的话,你没告诉陆云卿?”
丹桂就道。
“我说了,可陆小姐她很警惕,她不肯去那个小树林,反而叫我带话给师父,说花园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会子别墅里反而没人,正是个空挡,让他先到二楼的第五个房间去等,那是个客房,不会有人去的,云卿小姐过半刻钟,就会假装喝多,离席去找他。”
张存芝欣喜若狂。
一面感叹陆云卿果然狡诈,一面又得意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次,她注定要被瓮中捉鳖了!
回到座位上,张存芝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溪草,把她的一举一动盯得紧紧的。
果然《玉堂春》唱完,溪草放下香槟,侧头对谢夫人说了句什么,便扶着额头站起来,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张存芝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很快,她也假装要上洗手间,起身悄悄跟了过去。
这一次,决不能让她跑了!必须亲眼见她走进那个房间,再把众人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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