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目送三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已经小的看不见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怅然与欣慰,她捶捶酸痛的腰,弓着身体靠在门边,并不急着关门,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原本已经离去的元央又笑眯眯地走了回来。
“哟,您这是扫榻以待吗,我有点受宠若惊。”
老妪慢慢站直身体,沉默着转身进屋,元央玩笑归玩笑还是十分乖觉地将门关好了,也赶紧跟着走了进去。
十九这个烫手山芋,终于可以丢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先开口说:“白妃娘娘,您这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是老妪之身的白游苦苦地笑了一声,拿了小桌上的纸笔细细勾画起来:“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白妃,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你叫我白婆婆就好。”
从阿姨辈直接跳到奶奶辈,这白游美眉的心真是宽广似海。
元央叫了一个白字,总归把婆婆二字说不出口,在舌头上犹犹豫豫转了几个圈,终是化成老白这叫法吐了出来。女人嘛,谁愿意被人说老,就算脸上顶着十几斤皱纹也不愿意真的听人喊婆婆,巴不得能叫小姑娘最好。
“老白,说说咋回事呗。”
其实她不是看不出来白游不愿意谈,但她八卦呀,更何况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事情似乎是一切事件的起源。
白游手臂平稳,眼神半分不眨,一心一意仔细端详着白纸上的防具底图,像一个真正的炼器师。
“那夜,寂岚塔外抓了一个鬼祟之人,释长老一审,说是我派去的。本来这种宫里的争斗,海学院向来是明哲保身鲜少搅和,可当他们去检察的时候才发现,寂岚塔里头的一样珍宝居然不翼而飞。”
白游停了笔,两眼平视前方,似乎在回想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半天才继续用寡淡的口吻继续说:“那刺客软硬不吃,只咬定了是我的意思,所以我便成了唯一可能有用的线索。这事儿海学院也不得不插手了,释长老于是连夜进宫将我堵在寝宫之内。”
元央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道光,林意那家伙就是趁那个时候进去的,这所谓少了东西,说的应该就是小银龙。这样说来,她觉得白游真是祸从天降,被龙后那女人摆了一道,利用这意外情况,狠狠地栽赃了她一回。
“当时的龙后坚持说,寂岚海界丢不起这个人,虽然证据并不完全,但有证人与证词,已经足以动摇我的地位。”她的语速渐渐加快,说到最后已经觉得没什么纠结了。“但最让我惊讶的其实是王上,被关起来,吃些小苦头原本根本没什么。毕竟我与龙后这么些年斗法,这些事情彼此都有准备。但王上那天却一反常态,听了回报之后,拉着我便一口承认了错误,当时我……我是十分恼火的。”
元央也有些吃惊,释珈此人虽花天酒地,但其人风采绝伦,行事绝不猥琐。这件事情完全与白游无关,他却不等答案直接宣判,换她也要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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