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接上回,秦衷将秦邦业往沁香园里服侍妥当了,便拉着郑纯往那知秋堂而去,只见前方人山人海,书生不知凡几,再难插针。
郑纯便望着他秦衷道:“师兄,这……”
秦钟笑了笑,心道,这点小意思哪难得住他这泼才,拽紧郑纯小手,就着书生腿边一点间隙,便如游鱼如海,横冲直撞起来,因他们身量矮小,倒是轻易钻进了人海,一门心思往热闹中心里去。
他们这样胡来,自然惹来许多怨言,更有个书生斥道:“哪个荒山钻出的野猴儿,难道一点礼也不知的?”
秦衷便连连向众人赔礼,笑道:“正因小子不知礼数知识,才非得过去沾沾染些名师福音,否则,岂不是到死也是粗鄙浅陋之人?”
说完毫不含糊,几个钻挤,便进了堂内。只见里面毫无杂音,许多书生或坐或站,却绝不拥挤,若是旁人见了这等场面,自然不敢造次,秦衷却是个没脸皮的,自自然然往别人身前站了,直叫郑纯羞的满脸通红,却双目含神,止不住盯着前方那讲学的老师。
秦衷对这等事情自然十分好奇又十分的崇拜,也知道这里也许大才学之人并不多,却都是高于他之上的,他有幸经历这等盛事,便自觉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那讲学之人,别号乃是桃溪居士,受友人之邀自江南兴儒之地而来,却不知为何了起了兴致进了这知秋堂里讲学。他年岁并不十分老迈,好似很镇不住场子似的,一开口,却是满室馥郁。
他引古论今,由今述古,既有醒世之言,亦有讽政之意,更兼有因果之语,十分引人入胜,教众人不知不觉入了迷,直待外头日头渐中,那桃溪居士话已收音,由弟子扶着起身,众人这才方醒了似的,连忙相送。
秦衷这才觉得腹中雷鸣,却顾不得饥饿,只顾着回味桃溪居士方才所言。却正痴迷,却听有一人道:“哎呀!蠢材蠢材,我怎的忘了与先生拜问!”
恰似一句惊雷,众人也都互相抱怨起来,秦衷咂么着嘴,也有些懊悔。却感到郑纯扯了下他的袖子,便转头看他,“何事?”
郑纯道:“既然那位先生已去,我们也回大人那里罢,别叫他急着了。”
秦衷听了,便与他出了知秋堂,回了沁香园,一路却神思不属,显然正沉迷其间,那郑纯更是一个模样。
直待进了茶馆,要见秦邦业了,秦衷才精神了些,一进去,只闻满室茶香,又多了许多人出来,秦衷一愣,便听他父亲笑道:“孽障,还不过来拜见长辈。”
秦邦业说了,又笑向左右道:“这便是我那孽障,旁边那个孩子,正是他的师弟,若不是见他们两个孩子实在知识浅薄,再不敢让他们去前头污了地方。”
众人却都道:“哪里哪里,两位公子自有机灵之相,可见是有天生的智慧,老大人用心教导,何愁不成栋梁之材。”
秦衷便拉着郑纯含笑上前,受秦邦业指导着,一一问好,便明白了这些人物乃都是他同朝。上方坐着的那人,更是以住相熟的,却正是财神爷似的工部长官钱大人。
他便更为亲近似的,行过礼又笑道:“世叔好,许久未见五郎,不知他在家里读了什么书,可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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