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荣妖女的声音道:“真是扫兴,迟不来早不来,偏在这个要命的时间来。”
杨虚彦沉声道:“没有紧要的事,安胖子不会来找我,得去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房门推开,两人出房后左转,从旋梯拾级而下,往舱厅去了。
沈牧凑到徐子陵耳旁道:“床上有个女人,给人喂了迷药一类的东西,正昏迷不醒,你去看看。”
徐子陵大感愕然,移到床旁。
沈牧和侯希白来到他两旁,见徐子陵看得虎躯一震,低呼道:“这不是金环真吗?”
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和金环真同为“邪帝”向雨田的徒弟,为争那帝舍利反目内哄。当日在蝠洞迷宫,石青璇把四人诱入洞内,再以箫音催动蝙蝠袭击四人,丁九重被徐子陵所杀,金环真和周老叹先后披尤鸟倦以卑鄙手段偷袭重创,落荒而逃,想不到此刻金环真竟出现在杨虚彦的船上。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教人感叹。
金环真正是其中一个懂得使用邪帝舍利的人,她出现在这里,代表着杨虚彦可能已得悉此法。
沈牧低声道:“要不要把她移走?”
徐子陵摇头道:“这种人死不足惜,我们不要节外生枝,你和小侯到他们的房间踩探,我负责偷听他们说话。”
沈牧一声得令,与侯希白闪出门外,徐子陵则扑伏地上,贴耳偷听。
安隆的声音从舱厅的方向传上来道:“云帅来了长安。”
徐子陵在全无准备下收到这么好的一个消息,知道云帅逃过石之轩的毒手尚在人间,不禁大喜过望。
沈牧和侯希白先后闪进杨虚彦和荣姣姣的豪华舱房,无论大床小几,装饰设置,均极尽讲究。
两人二话不说,展开遂分遂寸的搜查,到肯定杨虚彦没有把印卷留在房内。又聚在一起商量。
沈牧道:“此房一目了然,只有榻底可以藏人,就由我躲在下面。只要你们能在适当时间把他引开,我就动手偷东西。”
侯希白摇头道:“太接近啦。杨虚彦必能生出感应。”
沈牧蛮有信心地道:“我不但可长时间闭气,还可以运功把毛孔封闭,不会发出热量,包保他一无所觉。”
侯希白摇头道:“除非你能把生机断绝,否则只是心跳的声音,已会惹起杨虚彦的警觉,此计绝行不通。”
沈牧苦笑道:“都是你想得周到,不过除此法外,尚有什么办法?”
侯希白道:“我们回到刚才的房内再说,现在我们既把握到杨虚彦的虚实,实力又稳胜于他。必要时就动手强抢。”
沈牧皱眉道:“正因我们占上风,才要抢得来漂漂亮亮的,事后更要他疑神疑鬼。弄不清楚是谁抢了他的东西,这才叫‘上兵伐谋’。哈,隔壁是什么地方?”
侯希白道:“该是另两间舱房。记得我们进来前左右各有一道门呢?”
沈牧迅速移至左右壁,贴耳细听,伸手道:“有没有匕首一类的利器?”
侯希白掏出美人扇,道:“这家伙可当匕首般用,你是否要在壁上开个洞?”
沈牧笑道:“果然话头醒尾,我们就在墙角开个老鼠洞,到时就由老子表现隔空取物的本领,把印卷手到拿来。”
侯希白双目亮起来,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索性在左右两壁各开三个洞,到时可看情况从哪个洞出手。不过你真可以只凭内劲取得两丈外的东西吗?”
沈牧道:“嗯。来吧,快动手,切口要整齐,以便补壁。我则负责戳出窥视的眼孔。”
两人分头行动,不片刻完成任务,此时徐子陵来到,道:“安隆走哩!”
杨虚彦和荣姣姣进入房内,茫然不知大敌正伺伏两旁,觑机发动。
左边的房间沈牧和徐子陵席地坐在漆黑的舱房内,闭气敛功静待。沈牧还以手捂着用手指刺穿的洞口,以免因光度不同,令杨虚彦生出警觉。
这小窥洞开在隔壁一张小几底下,非常隐秘。
两人你眼望我眼的,不敢说话。
接着是一阵亲热拥抱的声音,两人显是打得火热,不肯浪费任何光阴。
荣姣姣喘着气道:“淑妮肚内的孩子是你的吗?”
杨虚彦道:“这个当然,亏李渊一向自以为是花丛老手,竟看不破淑妮已非完璧。”
荣姣姣笑道:“你该怎么多谢奴家。若非我传她秘法,怎瞒得过李渊。”
杨虚彦邪笑道:“谢你这小婬妇只有一个方法。”
接着是宽衣解带的声音。
沈牧向徐子陵眨眨眼睛,移开手掌,伏身睁眼去看。
徐子陵脑海中不由浮起荣姣姣美丽诱人的身段,风情万种的玉容,也大感香艳刺激。
沈牧边看边打出手势,表示两人正互相为对方宽衣,还丢到在地上。
徐子陵可想见另一边的侯希白,亦正作壁上观。
两人倒在榻上的声首响起。
沈牧坐直身体,凑到徐子陵耳旁道:“成功啦!”移到正中墙脚的方洞处,贴掌运劲,无声无息地把破壁吸起移开。
徐子陵俯头瞧去,赫然见到被油布重重包裹的不死印卷,连着衣物弃在舱板上。
离地洞只丈半许的距离。
“砰砰蓬蓬!”
子时终到,皇宫燃起两座鞭爆塔,迎接新一年的来临,响声传遍城内。
沈牧心中叫妙,手上以撕下布条编成的绳子灵蛇般在内劲驱动下,探出洞外,往目标延去。
次日清晨,沈牧在喜气洋洋的鞭爆声中,一觉醒来,窗外正下着毛毛春雪。
想起昨夜侯希白把两截印卷合而为一的喜悦表情,心中大感欣慰。
现在他们虽然奈何不了石之轩,却可从其他方面予这可怕的大敌各种影响和深远的打击。
下一个就是“胖贾”安隆。
只要杀死此人,石之轩将断去各方面的联系。
沈牧从床上弹起来,梳洗更衣后,随手把被人偷龙转凤的假长剑取下来,抽出一截呆看半晌,叹一口气。
对长剑他虽有着深厚的感情,但又心情矛盾,始终那是仇人萧铣赠他之物,拿在手上总有点不自在的感觉。
来到大厅,喜庆满堂,沙家上下大小全聚在那里互相恭贺,大说好意头的话。
沈牧的驾到更惹起全堂起哄,人人争相向他恭喜。
接过老爷子特大的红封包后,常何扯着他到一旁坐下说话道:“太子殿下对你昨晚的做法非常欣赏,此着确是高明,这么一来谁都晓得输的是那天策府的莫为,他的伤好了没有?”
沈牧倒没想过此点,记起尚秀芳的约会,道:“我只是想医人吧,他的伤经小弟施针后已没有什么大碍,十来天当可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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