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外宾馆后院邻近一座不知哪位达官贵人的豪宅顶上,隔远窥探外宾馆四周的形势动静。
沈牧把装载邪帝舍利的铜罐放在屋背处,低声道:“这东西真邪门,带着它不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徐子陵正凝神远眺,道:“若我所料无误,祝妖妇和妖女该躲在某处,试图在我们进入外宾馆前先来个拦途截劫。”
沈牧笑道:“她们或会以为舍利不在我们手上,又或我们仍给困在河底下。就算没有以上这些错误判断,至少认定我们会把雷老哥辛辛苦苦地抬着来,以至计算和部署失误。”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今次的寻宝是阴差阳错占尽便宜,去吧!”
两人腾身而起,流星般射往长街,几个起落来到外宾馆后院墙外,一个翻身,毫不停留的在院落内安然落下。
赵德言长笑声起,现身在小楼门外台阶处,施礼道:“两位果然是信人,赵某佩服至极,只不知雷先生大驾何在?”
沈牧把铜罐放在脚前,双手环抱,悠然道:“此事稍后再说,国师可否把能解‘七针制神’毒刑的高人,请出来一见,以安我们的心?”
整座外宾馆没半点灯火,加上不住降下的雪花,更添肃杀荒寒、危机四伏的感觉。
赵德言上下打量徐子陵,不慌不忙道:“这个没有问题,只要验明舍利真伪,自会把人请出来让两位过目。”
背后康鞘利的声音传来道:“圣舍利肯定是假的,否则就不用以铜罐遮藏,又不把雷九指带来了。”
沈牧头也不回,哈哈笑道:“是真是伪,立即可以证明。问题是你们根本没有诚意,否则为何把人请出来见个面亦推三搪四。”
赵德言哑然冷笑道:“我赵德言纵横天下之时,你们仍未投胎转世,现今竟敢前来骗我,今趟要教你们来得去不得。”
话尚未完,后方和小楼涌出十多名突厥高手,把两人重重围困。
沈牧和徐子陵却仍是从容自若,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令赵德言大感难解,隐隐感到占上风的反是对方。
赵德言傲然道:“为免旁人说三道四,赵某人可予你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其他人都不许插手,你们谁陪我赵德言先玩一场。”
沈牧和徐子陵暗叫厉害,赵德言这招可说除笨有精,不但表示出有稳胜他们任何之一的自信和气度,最大作用是令两人不能突围逃走。而逃走则正是两人的看家本领。
沈牧哑然失笑道:“我们今天来并非要和言帅你老人家分个生死胜败,你难道连分辨舍利真伪的时间和耐性亦欠奉?”
康鞘利在后方笑道:“收拾你们后,就算把铜罐溶掉铸成铜球尚且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分辨舍利的真伪,少帅的话真好笑。”
沈牧叹道:“康兄似乎忘记我尚懂点功夫,只要抬脚一踢,保证可把罐内的舍利震个粉身碎骨,不信就动手!”
徐子陵微笑道:“早说过他们不会有交易的诚意,只你不肯相信。来吧!先把舍利来个一了百了,再试试我们能否闯出去。”
赵德言举手道:“且慢!假设你们能证明罐内装的真是圣舍利,一切仍依原定协议进行,赵某绝不食言。”
沈牧道:“这个容易。”
徐子陵一手把铜罐从地上提起,沈牧双手抓紧罐盖,运力一转,“喀嚓”声响,解开盖锁。
事实上沈牧和徐子陵也紧张起来,因为他们一直不敢启盖验货,并未摸通罐内的玄虚。
赵德言不愧老狐狸,留意的不是铜罐,而是两人的表情动静。
一众突厥高手把警觉提至最高,严阵以待。
院落寂静无声,只有雪花不断落下,还有就是从永安渠遥传过来的人声水响。
沈牧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把盖子整个拿起,两人同朝罐内瞧去,均露出愕然神色,然后你眼望我眼。
赵德言露出一丝暖和的笑意,似乎带点嘲弄的味道,沈牧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大感不妥,偏又不知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
完全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赵德言大喝道:“动手!”
两道黑黝黝粗如尾指的钢链,从赵德言左、右袖内毒蛇般钻出,链子头是菱形尖锥,疾如流星的向两人戳来,阴损毒辣至极点。
这对奇门兵器在魔门与两域均名慑一时,名为“百变菱枪”,可软可硬、变化无穷,有鬼神莫测之机,是赵德言仗以成名的兵器,非但不惧神兵利器劈削,还是刀剑的克星,给他以特别手法缠上,几乎难逃甩手被夺的厄运。
赵德言最厉害处,就是在两人绝想不到他会出手的情况下出手,占尽主动先手之利。
眼看菱枪照着两人面门电射而来,四周的突厥人和康鞘利则蜂拥而上,一副要把两人分尸的汹涌情势,沈牧想也不想,拿着盖子的手一挥,钢盖激旋,脱手反朝赵德言咽喉割去。
“锵”!
长剑脱鞘而出。
赵德言两手合拢,菱枪交叉,恰把盖子挡个正着。
徐子陵大喝道:“看我的!”
两手一震,罐内竟涌出万千银点往四周攻来的三十多名敌人激溅过去。
康鞘利等哪想到徐子陵有此一着,又不知银点是什么法宝,纷纷后撤,退得比刚才所站位置更远。
沈牧给激出真火,正要持刀扑过去和赵德言见个真章,赵德言看着往地上的银点,仍保持半液态的雨滴状,在满雪的地上四散滚动,大喝道:“停手。”
菱枪回收袖内。
沈牧横剑立在徐子陵旁,状若天神,大怒道:“停你娘的手,今晚你不但得不到邪帝舍利,我还要取你狗命,教你永回不了突厥当什么劳什子国师。”
徐子陵右手抱罐而立,神态从容,对强敌环伺毫不在意。
听得沈牧对他的痛骂,赵德言双目现出凶毒神色,点头道:“我会记着你每一句话,不过若你仍想解去雷九指中的‘七针制神’,便须听赵某人的说话。”
沈牧仰天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摆明不守承诺,既要我们的命,又要把舍利抢去。”
赵德言点头道:“这只是一场误会,因赵某人以为两位是拿假货来诓骗取巧,才有适才冒犯之举。”
沈牧皱眉道:“那为何忽然会变成一场误会?”
赵德言指着地上的银珠,沉声道:“因为罐内装的是水银,只有水银才能掩盖圣舍利的圣光和它的灵气,只从这点看,浸在罐内水银液中的当是圣舍利无疑。真教人意想不到,你们究竟在什么地方把它寻得?”
两人不约而同朝罐内瞧去,见到的仍是水银,无灯无火下,黑沉一片。
沈牧道:“少说废话,现在你既然晓得圣舍利在我们手上,我们就来谈一单交易。”
康鞘利在后面喝道:“交易不是早谈妥吗?你给我们舍利,我们为雷九指解去极刑。”
沈牧得意地笑道:“你们那什么‘七针制神’只是骗三岁孩儿的玩意,老子随便在街上找个人来即可解掉。我要说是另一宗交易,不答应我立即把舍利毁掉,然后再动手分个生死。”
赵德言微一错愕,皱眉道:“少帅有什么新的提议,即管说出来,赵某人洗耳恭听。”
沈牧沉声道:“简单得很,你立即把香玉山那小贼交出来,这舍利就是你的。”
赵德言呆了一呆,接着欣然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一回事,少帅何不早点说,就此一言为定,请少帅先把圣舍利取出来亮相,以证水银内真有圣舍利,我们立即把人交出。”
接着大喝一声,道:“玉山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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