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鬼魅的身影掠出,穿着破旧的麻布衣,可身上彰显而出的气质却非等闲之辈。
齐明荷只看到一个老头子猛地出现在了面前,就这样忽然出现在这涧崖下看着皇甫寒光,一瞬之间几双眼睛觑觑相望。
老头子一头白发格外显眼,就这么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看清皇甫寒光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皇甫府后人?”
目光此刻就这么再落到躲在皇甫寒光身后的齐明荷身上,因为孕相太明显,臃肿的身子藏不住,老头子的视线一软,锋锐的气势缓和:“皇甫府后人的媳妇儿?”
齐明荷听到老头儿这一声问,就这么干脆站了出来:“你是……?”
云香山上,云崖中,或许本应该早就见的人终于碰头。
白发老头子看到齐明荷直咧咧的问,没有一点恶意,径直大笑出来:“皇甫文褚骗了我老头儿好久,从六十年前守着这里直到现在,你说我是谁?”
齐明荷微微凝了水眸,皇甫文褚?
皇甫寒光魅沉出声,一张脸都冷了下来,“太祖父。”
齐明荷几乎瞬间明白,迟疑问出声:“您是太祖父的好友?”
似是“好友”这个词勾起了眼前老头子的什么回忆,他微微一怔,眼里起了些奇怪的变化,笑:“好友?罢了……这么说也可以,当年他要起兵造反之前与我大打了一场,苦斗三天三夜,结果我还是输给他了,从此信守诺言为他所用,然后他便我派来了这云崖替他守了大半辈子的帝王冢。”
云崖,帝王冢?
皇甫寒光眼里的暗光终于藏无可藏:“帝王冢与玄令。”
老头儿把目光从齐明荷身上挪开,落到了皇甫寒光上,细细打量皇甫寒光。只见眼前的男人正是风华正盛的年纪,一身的气势掩藏不住,像是一把已经出了鞘的宝剑,凌厉锋锐得让他方才在水幕后面,就已经很不悦。
有人擅闯云崖,还是这般难以忽略的人,他自然要着急出来迎战,“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云崖的秘密,在代替那歼诈的皇甫文褚夺天下了?皇甫文褚呢?”
“死了。”
“什么?”
老头儿惊讶了一瞬,狡黠的目光暗了下去,半晌又恢复过来,喃喃道:“是啊……都六十年过去了,我老头儿活得久,都要行将就木了,他自然是死了……哈哈……”
笑得有些开心,就像是败了一辈子,终于赢了一次。
可是,笑了没两声,声音又低了下来:“死了……我替他守了一辈子云崖,他不信诺来取回他的东西,怎么就死了?!”老头子一瞬苍老了许多。
齐明荷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头儿,你别难过。”
老头子望向齐明荷:“你这是在安慰我?”
齐明荷轻轻抓了一下皇甫寒光的手,紧紧扣了起来,微微把头别到了另一边去。
眼前的老头子这样子,显然是期待了几十年,结果忽然落了空……信守诺言帮皇甫府守了最重要的东西,一直在等,结果到头来闻言的是皇甫文褚去世的消息,心其实老早就被皇甫文褚收服,却又不肯承认。现在知道“友人”已故多年,连半点伤心也不肯泄露。
齐明荷也不拆穿,看了一眼别处的风景,藏好了心思,才回头扬起笑容:“嗯,不算是安慰你,寒光的太祖父已经死了好几十年啦,你觉得不是难过,那就不是难过嘛……”
齐明荷现在这么说,老头子猛地把目光一收,眼神又变得奇怪起来。就像是越不让他难过,他反而不掩饰起来。
“哈哈……”笑了两声。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三个年轻人。
“罢了罢了,人老了自然会死……从这一件事中出来吧。”猛地看着皇甫寒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证明你的身份?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我老头儿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若你不是皇甫府的后人,那你就是擅闯云崖之人,那我老头儿就要杀了你。”
哪怕他们刚刚已经说了皇甫文褚去世的消息,可他守着的东西也不是等闲的东西,自不能因为几句话就交付过去。
齐明荷再轻轻拉了一下皇甫寒光的衣袍:“寒光。”
皇甫寒光的目光凌厉而干脆:“嗯。”
老头儿继续道:“若是你能证明,那我老头儿也就不多话了,当年皇甫文褚让我留在着帝王冢替他守着的东西,我给你。若是你们皇甫府真的是在夺天下,那必定不管是哪一辈,哪一代,必定还仍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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