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山苏醒过来,申大夫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是摸又是听,问了他一些问题之后说道,“应该没啥大事,晕过去也是被吓的,身上有些擦伤,吃点活血化瘀的药就行。”
万三爷前额上的伤也只是擦破了皮,消过毒之后对张淑兰说道,“大雪封住了外面的路,今天去医院肯定来不及,明一早套上马车,去县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别有内伤再大意了,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张淑兰应了一声,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把林春山带回家养着,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饲养员老姚头悄悄走了进来,“三哥,我有事跟你说。”
姚老头趴在他耳边嘟哝几句,万三爷掏着烟袋装满烟沫,用大拇指压了压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口后说道,“四儿,这事还有谁知道?”
“老苏家闺女,小北,她知道。”
“这些话是不是她说的?”万三爷吐出一口浓烟,辛辣的烟丝刺激着肺腔,老爷子猛地咳嗽了几下。
“对,要不是她帮着我分析,我还当这是我的过错呢,大黑的马掌可是开春时换的,这才用几天就劈成那样,又不是上山干活,走点雪路不至于连新马掌都累掉了。”
“你去把小北找来,我问问清楚。”万三爷咳得厉害,干脆熄灭烟袋,重重的喘了口粗气靠在炕头的墙边。
小北轻轻推开房门进来,甜甜的喊了声,“三爷!”
“来,小北,上炕坐着。”万三爷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炕沿凉,小姑娘身子又瘦又小,经不起寒气。
“三爷,你有话直说吧。”脱鞋上炕,小北把冻僵了的小脚伸进炕上的一个破垫子里。
“我知道你这孩子不简单,不说话时啥东西都看在眼里,能说了就想痛快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小北,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三爷,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一个小屁孩,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你别打岔,三爷爷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那点小心思,三爷爷还能揣摩不出来?”
万三爷在窗台上磕了磕烟袋锅里的灰,看着外面场院里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眼神渐渐变的迷茫,思绪又飞回到七年前那个冬日。
“七年前你爸爸也遇到过今天的事,小北,是三爷无能,没有把你爸爸救回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三爷爷你别这样说。”苏小北眼圈一红,低头吸着鼻子,“我爸爸他是啥样的人?”
“他性格刚毅坚强,不怕苦不怕累,做什么事都冲在第一位,热爱生活,有想法、有激情、有远大理想和抱负。”
“有时候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你爸爸,你和他太像了,执着,热情,聪明,脑子灵,对任何事情都是乐观主义,不服输。”
“三爷,我爸爸……他是一个好人。”苏小北很难过,她第一次在别人的嘴里听到夸父亲的话,朦胧的泪眼中仿佛看到一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对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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