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做多天然橡胶?你不是前几天还说做多天胶已经在高位,再做多只有蝇头小利,没出息吗?”丰鹤一听常跃要做什么就急了。
天然橡胶单边上扬的行情已经持续了一两个月了,这几天已经涨到了16000元每吨,已经算是一个相对高位了,上方空单越来越大,没道理做多呀!
尤其芦安化纤的贷款刚批下来,那可是十一个亿!
十一个亿,再加杠杆足有几十个亿!而常跃打算全部买进天然橡胶!
一想起这一点来,丰鹤就觉得天旋地转,想要趁自己老婆度假回来之前,赶紧把常跃拧回来,以防他把天捅个窟窿。
常跃手在键盘上嘎达嘎达按着,一边说:“谁说我只要用这些钱买了?”
他看也不看地拿过桌边的电话,给简良东拨过去,叫他用望江基金剩下的所有钱,全部开仓买入天然橡胶9810。
丰鹤一下子就愣了,芦安化纤贷款的钱是芦安化纤的钱,望江基金的钱是望江基金的钱,这能一样吗?
常跃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我用望江基金的钱,和望江基金控股公司的钱,一起做多天然橡胶,有问题?”
好像是……没有问题,只不过听上去不太光明罢了。丰鹤也知道常跃不打算一直控股芦安,
望江基金和芦安化纤对常跃而言,孰轻孰重,不用想就知道。
等大股东六个月减持期限一到,常跃恐怕就要将芦安的股份全部脱手。
现在,常跃先用望江基金的钱买入天然橡胶,之后又用芦安化纤的钱拉升,等于望江基金的钱平添助力,只赚不赔,这买卖真是再划算没有了。
只可怜那个单如海……
常跃椅子上起身,将外套搭在臂弯上,对丰鹤说:“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啊?!”
坐在常跃身边的秦杨,正在用芦安化纤贷款来的钱,不断开仓买入天然橡胶9810,而对常跃的无耻行径充耳不闻,完全不管自己供职的企业,是不是被别人挖了墙角。
就连丰鹤都不禁感叹,此人所有的爱恨恐怕都奉献给了投机事业,而芦安化纤,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免费提供本金的地方而已,那是半点儿感情或责任都没有的。
这头感叹完,另一头,丰鹤拉住常跃:“那你要去哪儿?”
将这么一个炮仗留在他家,丰鹤觉得自己上这艘船上得太过草率,以为要扬帆远航,实际是艘贼船;以为要及时行乐,其实是艘泰坦尼克号。
常跃:“我要出国一趟,这边的情况就靠你了。”
“啊?!”
丰鹤马上将常跃双手抓住:“你把话说清楚!”
常跃的头发略有些长了,前额的碎发有几根会挡眼睛,他歪着头,半眯起眼睛,笑得格外令人不安:“双面夹击,效果最好,我不能让对手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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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凡和他父母住在一起,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常跃也不打算让他们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因此刻意避开,自己专门挑了一家与他们相距甚远的小旅馆,平时也绝少联系。
他手里晃着钥匙,一个人从丰鹤家的别墅走回去,盘算着到底要……
“你真的要做天然橡胶?”有一辆车静静地行驶在他身边,车窗摇下来。
“是啊。”常跃心不在焉地说。
应胜江让司机开得再慢一点,和他说:“可是我听说空方主力正在调集资金,将价格压下去。”
常跃:“他压他的,我抬我的,有冲突吗?”
做空的人越多,他的潜在利润就越大,当然,风险也越大。
应胜江语气更加担忧了:“现在你不知道空方主力是谁,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要不我帮你……”
常跃猛地转头看他:“应胜江,你的钱来路不明,认购基金也就算了,但你要是和我一起搅和海南橡胶,到时候可是往我身上泼脏水。”
到了旅馆门口,应胜江的车停下来,他跟在常跃后面上楼,惹得他一阵白眼。
应胜江苦笑:“我就这么不讨你喜欢?我的人你不要,我的钱你也不要。”
常跃:“大爷从来不花别人的钱。”
应胜江和他一齐走上楼梯,狭窄的旅馆走廊墙皮斑驳,遍布污渍。
应胜江:“那你还用那个姓武的钱。”
常跃:“他和你不一样。”
应胜江:“哪儿不一样?”
常跃不耐烦地将钥匙抛到空中:“你不知道找个红三当靠山有多爽……”
走过一个拐角,第一扇门,他口中的红三就站在房间门口,望着他。
钥匙吧唧一声掉在地上。
常跃若无其事地捡起来,开门进房间。房间外,应胜江和武道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常跃生怕别人看见这个丢人的场面,在房间里面无表情冲外面的武道说:“进来吗?”
接着,被门摔到的应胜江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离开这间小旅馆。
常跃在房间里,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往行李箱里扔东西。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就是些衣服,而且由于他懒惰的个人习惯,他换洗的衣服实在不多。
武道帮他把衣服叠起来,问:“你要回丰镇?”
常跃正低头找满床找一双袜子中的另一只,回答:“丰镇?怎么也要十一月份吧。”
已经是八月了,他要等到天然橡胶9810的交割日过去,还要等叶至哲从戒毒所出来,这是最早的期限了。
武道:“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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